救母
原创作者
◎:唐光源
母亲全身浮肿,躺在床上气息奄奄。母亲不是病,是饿的。那年代闹饥荒,粮食奇缺,土地上能吃的东西都挖光了。人们在饥饿中挣扎。家人都知道,母亲只要有粮吃,就会好起来。
父亲在门口张望。一个妇人终于从山下走来。妇人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父亲把妇人和男人让进屋。看样儿,男人三十多岁,脚有些跛。男人从背上放下一袋米。他说,这是他吃野菜省下的。
父亲向屋内喊,凤儿,出来,跟这个大哥走。
凤儿从里屋出来,看了男人一眼,呜呜地哭了。
父亲含着泪说,丫头,爹对不起你。不是已经给你说好了的吗?为了你妈。
凤儿仍呜呜地哭。房内传来母亲微弱的呼叫,她爸,别为难凤儿。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凤儿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那就算了吧。这袋米留下,救你妈。我走了。
凤儿止住了哭,对男人说,大哥,我跟你走。
父亲看着渐行渐远的女儿的背影,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