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的空间，很大很大——余途“闪小说系列文章”读后
他留下的空间，很大很大
范佳新
昨天朋友送我一本《北京精短文学》（2009年7月刊）杂志。封二刊载了余途先生和外国警察的照片及文字，很是好看。更好看的是杂志中有一组他的闪小说系列文章。文章的短小与文章留给读者想象的空间正好成反比，你读的遍数越多，这种反比越大。这是我最真实的感觉。
你恨抢包贼不？你认为他有爱心吗？看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在余途他的闪文章《城市的墓碑》中得到了高度的统一。文章大意是，主人公的包及包中用来吓女孩用的老鼠被抢包贼给拽走，两天后主人公收到的盒子里有一个“老鼠之墓”碑，和一张“我给你的老鼠找了一个墓地，用的是你钱包里的钱，每年要去交使用费，你别忘了。留的是你身份证上的地址。”字条，文章戛然而止，把大片大片想象的空间留给读者：抢包贼为什么抢包？是好逸恶劳，还是生活所迫，别有隐情；为什么他不自己花抢来的钱，而是给死去的老鼠买一个墓地？是敬畏生命，还是对主人公的报复？是因为无钱而抢钱，还是为了一种所谓的刺激？这抢包者是来自偏远地区，还是城里下岗工人？……读者可以展开想象的未翅膀，充分想象，答案也肯定不是唯一的。
比如，《狗会死去》文章介绍了女主人公的小狗病了，离了婚仍住在一起的原老公带狗看病，但狗还是死了。女主人公哭着睡去，竟然梦到狗“说了一些人话”，结尾一句“我们说好一起给她找个墓地。”文章值得人想象和玩味的是：说了“什么人话”，是告诉主人公要珍惜生命，是要珍惜爱情，重归于好，还是说其它内容?为什么会“说好一起”去找墓地？这“一起”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一起生活一起做事一起料里家务一起共渡余生？给狗找个墓地是因为狗平时对主人公好，还是因为昨夜“说了一些人话”……作者把大片大片的想象空间留给了读者。
再比如《胡子的分量》说主人公刮胡子后称自己瘦了十斤，后来胡子养长了再称自己还是瘦了十斤。不久主人公住院了。文章结尾一句“她（指主人公的妻子）拿我脸看，像是找什么”。她找什么呢？是找逝去的健康，暗示读者要保护好身体吗？是找曾经共同经历过的美好故事，那故事中的脸又是什么样的呢？是找刮掉胡子而失去的“分量”吗？她能不能找回来？如果他真的一病不起了，她能经受住打击吗？作者把大片大片的想象空间留给了读者。
从余先生的一组文章，我推测他一定是一个善于观察、善于想象、善于制造空间的人。他在尽可能短的文字里，把或美好或痛苦或期待或失望的空间留给了读者。但他并不是一味地提出问题，他在文章中或多或少地都有所暗示或提醒，就看你是否有发现的大脑和眼光了。当然，你和我如何解读都好像非常合理，又好像不尽合理。这就是余先生的高明之处，是他闪文章的不“闪人”不呼悠人之处。
读余先生的文章，是要用脑用心来读来品的，读一遍不行，读三五遍才品出个味，十遍八遍你大概会拍案叫绝，余先生的脑袋怎么长的，差不多达到“神八”水平了吧。读他的文章，让人想到了铀，很少很少的铀，产生了很大很大的能量。不知道余先生为这“铀”花了多少心思。得到读者认可，花多少心思都不白花，不是吗，余先生？
心里有爱的人，笔下自然有爱。余先生的文章充满大爱。表面上，余先生在写小故事小段子小小说，实际上，是他爱生活爱生命爱亲情爱未来的反映，是他对生活的提炼和生活本质的反映，包含着深刻哲理。他的文章印证了“浓缩的都是精华”，折射了“短章融汇诗意，哲思出入表里”。但是，他在文章中，没有说出结论，恰恰表明了他的结论：事物是复杂的、多元的、答案也并不唯一的。这恰恰是生活的美好，生命的伟大之所在。
真正好的作品，是让人想象的，绕梁三日，余音不断，余先生的作品如是；真正好的作家，是让人想象的，他的文风、他的人品，他的一切都让人充满好奇和想象，余先生大概也如是。但愿有一天，我能走进余先生、感知余先生，就象触摸他的文章一样，充满质感，充满思想，充满智慧，也充满想象。
（后记：昨天收到书，只大致看了几眼余先生的作品，感觉他的文章很有特点，很不错。于是想写个学习心得体会。中午喝酒，晚上喝酒，喝得我难受死了。打车回宿舍一觉睡到第二天即今天上午9点半。到办公室已十点余，一边看余先生作品一边吃饼干，很有味道——不知道是文字的味道，还是饼干的味道。哈哈。写完了。贴上吧）
2009-8-16
转自范佳新的博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