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国圣闪小说研讨会】蓝鸟飞来：我读段国圣
文/蓝鸟飞来
两三年前，我像一颗刚脱离轨道的、做无规则“布朗运动”的自由电子，在互联网上漫游，偶然在一网站发现段国圣的闪小说（蚂蚁小说），竟磁石般地吸引了我。重新勾起我久违的文学爱好，可以说，是他吸引我对闪小说发生了浓厚兴趣，身不由己加入其轨道的。
我以为，段国圣是目前闪界为数不多的、有自己独特风格的作家。他以自己丰富的人生阅历和个体体验，擅长运用现实主义的手法，来勾画一幅幅复杂而又广阔的生活画面。他观察生活独具慧眼，细致入微，善于从人们普遍熟悉的日常生活中撷取素材，用口语化的语言，将身边的某个人物和耳熟能详的现象演绎成一个精彩故事。段国圣给我的印象，首先他像一位手艺精湛的烹饪大厨，他懂得选择食材，生活中只要有滋味的东西，他就信手拈来。他不屑用海味山珍做美味珍馐，而善采普通食材，做出美味可口的家常菜。他又是一位精致细心的裁缝师傅，能将普通的布头布角，缝缀成熨贴合身的衣服。可以说，段国圣的闪小说，最有小说味，生活味。
关注底层小人物，是段国圣闪小说的一大特奌。通过小人物反映现实生活。闪小说《饥饿》中，农民工扣锁在混饱肚子的劳作后，精神生活的饥渴让他无法忍受，被大狗拉去镇上看脱衣舞表演，台上正在表演，刺耳的音乐声在一亮。一熄的灯光下轰鸣......几个小姐捧着胸脯撅着屁股狂舞。大狗像一条发情的狗蹿到台上，对准那妞就是一顿乱摸，台下一片哄笑......后来，回家的路上口锁把大狗暴打一顿，为什么呢？原来“那个被他摸奶子的女人是扣锁他家的娃”。作品一面反映农民工精神生活的贫乏，又揭示了底层生活的困境，几百字的容量，却容纳了沉重的话题。《再给我一巴掌》饱含同情地敍写一个群众演员为了一巴掌30块钱报酬而讨生活的可怜境地。表现了作者对社会底层草根小人物的悲悯情怀。这类作品典型的还有《我在这里挺好的》《一碗红烧肉》《李三想坐牢》等。
官场是观照现实生活的多棱镜，作者凭借一双洞察生活的锐眼，别开生面地勾勒出官员众生相，反映官场内斗的《拔河》中，丁副局长从拔河斗劲比赛中突然松绳得到到一个让对手＂措不及防”的启示，似乎找到对付孙副局长的办法。《找到王局长》辛辣的讽刺官员为官谋私的信仰的丧失，王局长失踪，大家多处找寻无果，最后却在寺庙里找到他！“他正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让人啼笑皆非！《水不深》二百多字，把握整天提心吊胆的贪官，被纪检找去谈话后发觉未露馬脚那高兴侥幸心理写得惟妙惟肖！他的另一篇《先走一步》中，巧妙运用平常口头语“先走一步”。在官场上“先走一步”当了大官，有车接送的李四，却福兮之祸伏，和张三打了个“先走一步”的招呼后，竟一语成谶，突然遇上车祸身亡，让参加李四追悼会，看见人多，说了“我先走一步”的张三也有了忌讳，立马又转了回去，让人读后，回味无穷，忍俊不禁。作者的冷幽默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杨老板打了一个喷嚏》写一个负债累累，虱多不痒的老板，一个喷嚏惊动四方，银行行长，公安局长，保险公司，女人甚至市长，活脱脱的反映了眼下社会诚信缺失演译成的荒唐社会現象。
段国圣是位幽默家。纵观他大多数闪作，字里行间无不散发其幽默。形成他闪小说的另一风格特点。幽默是一种高级滑稽和风趣，是一种高智商。段国圣的幽默，不是那种搔人胳肢窩的搞笑，而是读后会心一笑。引发读者深层次的思考。是一种高级别的幽默。这笑中有对現实某些灰暗深刻揭示和抨击，也有对人性弱奌的的暴露和批判，还有同情底层命运的悲悯情怀。他的批判现实主义的作品，没有愤青那种用尖利刻薄的过激语言，而始终带着一种成熟的，温文尔雅智者的微笑，幽它一默。如《打喷嚏的村莊》《狗屎》《撑㘯子》《停止呼吸十分钟》《久仰大名》《饥饿》《将不动》《夜来香》《某天的一个下午》等等，不胜枚举。段国圣的小说还有个特点就是语言口语化，甚至他的许多闪小说标题都是如此。如《士根土根我问你》《你有病啊》巜当心你的头》《撑场子》《我真的不明白》《别跟朋友过不去》《骨头痒”》等等，生动鲜活的口语化语言让读者感觉特别亲切，使作品贴近生活、拉近了作者与读者的距离。
有位评倫家说：小小说是平民的艺术。現在我们有些闪小说作者的作品故作玄虚，写得象猜谜一样，让人读后满头雾水，不知其所以然。有的评论者也许自己也没看懂或不懂装懂，随意叫好。曾有位朋友兩年前写过一篇作品，当时我读不懂他究竟想说什么，极怀疑自己理解水平。两年后我请教他，他回过头来，自己也忘了，解释不清楚当時想说什么。那种让人费尽脑汁深奥无底的闪作有桲于快餐阅读的初衷。我不反对闪小说的多样化写作的尝试，也十分欣赏作品的深刻与多义性。但不喜欢把一个浅的道理变得悔涩难懂的故弄玄虚的写作。一次与某作家朋友闲聊，朋友当场朗读一位评论家的论文长句：“审美主体对于作为审美客体的植物的生殖器官的外缘进行观照产生生理上并使之上升为精神上的愉悦感。”问我懂不懂？我说不懂。他说：就是“闻到花香很愉快”的意思。我大笑之。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问世时，据说世界上只有少数几个高明的科学家才能看得懂。有人要求他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解释他的"相对论"。爱因斯坦说:"打一个比方吧,你同你最亲密的朋友坐在火炉旁聊天,一小时过去了,你觉得好象只过了五分钟;反过来你一人孤零零地坐在热气逼人的火炉边,只过了五分钟,但你就觉得象坐了一小时。唔,这就是所谓相对论的内涵。"真正的高手在于能用极浅显的语言说明一个极深奥的道理。让人都能理解读懂。通俗易懂的作品不一定是浅薄的，也可反映深刻的思想。段国圣的《谋杀未遂》寥寥三百余字，悬念重重地制造了个英雄舍身救美的故事。让我们享受初始疑云重重、欲罢不能，最后峰回路转抖开包袱的审美愉悦的同时，也让我们体验到现实的复杂与險惡。作者似乎在警示人们：不能单凭外部印象判断对方的好坏善恶，衣冠楚楚者或口蜜腹剑，形象丑陋者或侠义柔肠。
段国圣的闪小说精彩纷至。我只是一个段国圣闪小说的热心读者，不会写评论，也从未写过什么评论，只能写点读后印象，难免挂一漏万，有不妥之处，还望师友们海涵。
最近段国圣“触电”，尝试自编自演微电影，虽然当演员角色比其当写家稍有逊色，但大胆出镜的勇气还是不得不令人钦佩。我早就向段老师讨一个角色让我过过瘾，却不得回应。其实段老师大可不必担心我会超越你，你知道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张扬的。我不是写家但抑或是演家，舞台上的表现欲比书室里的写作欲要高很多，还望段老师有机会时不妨做回伯乐，让我试试镜如何？或许让段老师刮目相看一回也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