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中闪小说研讨会】梁敏:别有一般滋味的“享受”
文/梁敏
王中平闪小说《享受》,叙述一个遭到老板辞退的打工者李二娃一次“享受”的经历。这个享受的历程,我觉得别有一般滋味,值得磨咂,需要慢慢回味。
其一层享受,是纯味觉上、纯物质上的享受。一般人,在遭受到自认为不公平的待遇上,最容易用美味佳肴来犒劳自己。何况是平时吃得不咋样的李二娃呢,“老子豁出去了,今天好好享受一回。”他是奔着口腹之快而去的,有一种不大快朵颐便对不起自个的“豪气”,有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失落。
其一层,则是李二娃希望通过别人的“服务”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从这里,我们也看出平时在工作上,他也遭受过屈辱、歧视,他的心理已然扭曲了。这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可见,底层工作者在这方面需求更大。
又一层,便是工作是一种享受,只有将工作当成一种乐趣,我们才葆有饱满的干劲,才会将自己份内的职责履行好。比如,那位跑来跑去为李二娃倒酒上菜的服务员,累得满头大汗,尽管如此,其仍然微笑。难道其不知道、不懂得享受么。只是受苦在前,享受在后罢了。正所谓,今日不好好工作,明日就得苦苦找工作。
在享受这篇闪小说到最后,突然被惊醒,“我也是一个服务员!妈的,我这样倒酒,顾客不满,今天老板炒了老子‘鱿鱼’!”原来李二娃渴求的享受,事出有因,这因就出在自个的身上。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附:
享受
李二娃受到老板的一顿呵叱,还被辞退了,心里闷闷不乐,在街上踽踽而行。来到“好又来”酒馆,一阵香味扑来,他忍不住哧地吸了一下鼻子,又哧地吸了一下鼻子,用手捏了捏裤兜里刚领到的工钱,心想:妈的,老子豁出去了,今天好好享受一回。
李二娃走进酒馆,坐在大堂偏僻一隅,冲着服务员大声喊道:来一碟花生米,一份烧牛排,一盘蕃茄炒鸡蛋,哦,还来一瓶酒——要紫竹液!
不一会儿,李二娃要的菜上到了桌上。李二娃夹了一颗花生米,撮进口里,细细嚼碎,慢慢咽下,然后,半眯着眼睛,冲着服务员喊:倒酒——!
站在屋中间的服务员便迈着小步,颠颠地跑过来,将酒瓶从纸盒中取出,旋开瓶盖,为他倒了满满一杯酒,轻轻地说:“你慢用。”便退到了一旁。
李二娃端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又夹了一颗花生米,撮进口里,边嚼边喊:服务员,倒酒——!
服务员又迈着小步,颠颠地跑了过来……
李二娃端起酒杯,仰起头又一饮而尽,然后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口里,喊道:服务员——
服务员又颠颠地跑了过来……
一瓶酒倒完,服务员累得满头大汗。
李二娃见状,对服务员说:你这样倒酒,好累人哟!如果我倒酒就不会这样。
服务员笑着说:你如何倒酒呢?
李二娃说:如果我倒酒就站在桌旁,喝完了接着倒就是了。
服务员问道:老板说,看着顾客吃饭,不礼貌呢!哦,你是干啥的呢?
李二娃“呃——”了一声,睁着朦胧醉眼说:我也是一个服务员!妈的,我这样倒酒,顾客不满,今天老板炒了老子“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