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明】公交车上
为摆脱城市夏日的烘烤,恨不得早一秒跨上公交车享受那沁人肺腑的清凉空间。上了车就好像从烤箱转移到冰箱,呼吸即可顺畅了许多,没有座位,我只好站在过道两手抓牢吊环。
就在车门关闭那一刻,一股酒气扑鼻而来。这时人们的目光集中在我身后的一个男人身上。他赤着膀子后背上沾满了泥巴,一手拎着个酒瓶谩骂着:
“奶奶的,我废了你!”
司机站起身回望了片刻,然后坐下来,车子启动了。
酒气弥漫了整个车厢,一个穿着时髦的少妇早已经用手帕捂住了鼻孔,我鼓起上唇竭力缩小鼻孔吸入酒气,用眼睛的余光发现这个男人垂着头,肚皮一会儿抽动一下,打着饱嗝。
“哗!”男人的呕吐物井喷一般倾囊而出,顿时我的脚后跟感到湿漉漉的。
有限的空间内让人窒息,少妇把手帕很快移到了嘴巴上干呕着,一个男青年猛然站起身推开了天窗,我抬起脚用湿巾擦拭着后跟。司机喊:“前面有工具,拿过去打扫一下。”
没有人回应。
男青年开口了:“你这人聋啊。”
男人依然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时,一个红领巾少年拿来了工具,蹲下身子仔细打扫着。我突然发现男人的耳根失去了血色,我伸出的手没有抓到,他就仰倒在车上了。
男青年大声喊:“司机老师,开往医院!救人要紧!”少妇扔掉手帕疾步跨上前,用熟练地动作挤压着男人胸部,并进行人工呼吸。
“王大夫!”有乘客认出了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