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江】矢算
一衣着入时的中年女人，携一十岁左右男孩，走向候车亭。女人边走边小声对小孩说：上车后，别跟妈坐在一起，阿姨要你买票，你就说没带钱。小孩没入神，只顾走路。女人拽了拽小孩的衣服，大声说：妈的话，听到了吗？小孩瞟了女人一眼说：听到了，妈──小孩把“妈”字足足拉长了两拍，稚嫩的声音中，流露出些许疑虑和困惑。
女人和小孩上了车，车上人不多，都有座位。小孩坐在车厢前面，女人坐在车厢后面。车启动后，售票员说：上车的乘客请买票。女人从精致的小黑皮包里取出钱买了一张票。小孩见售票员向他走来，忙低下头。售票员说：小朋友，请买票。小孩掉头看女人，女人用眼神向小孩示意。小孩便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带钱。售票员盯着小孩说：没带钱？不买票怎乘车？她叫小孩站起来，大声问：这是谁的小孩？见没人回话，她就问小孩：你家大人呢？小孩不语。此刻坐在小孩附近的一位老人掏出钱来，递给售票员说：给。售票员瞪了老人一眼，说：看你这么大年纪了，也真是的！老人很坦然，没说什么，便要小孩坐下。小孩用惊异的目光注视着老人，情不自禁地喊了声：爷爷！
小孩回头看女人，在两道目光相碰的瞬间，女人突然转过脸，眼睛向车窗外面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