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

都市清风

                  老伙计
              文/王惟斌

       杨老四把最后一袋蘑菇装上了马车，鞭子一甩，枣红马咴咴两声，一串铜铃叮当响起。
       坐在左侧的耳板上，杨老四随着马铃儿叮当有节奏地上下颠着，脸上的皱纹里都填满了落寞，眼神盯在枣红马身上没有移动。右腿蜷曲着，贴在枣红马的身体上，感受着与老伙计皮毛摩擦的温暖。
       到家了。铜铃叮当，唤来了刚搬进新楼里的村民。大家按着杨老四登记的清单，找到了自己的货品，付过钱后，相互笑谈着把空气搅得比过年还热闹。
       杨老四咳嗽一声，大家敛了笑语。
       那个啥，今天是最后一次为大家带货了。杨老四浑厚的嗓音有一点点发颤。
       耕地没了，大家也都上楼了，跟了我十几年的老伙计也没地儿养了。
       杨老四的声音又添加了哽咽，满含泪水的眼望向天空。几个老邻居故意整出来的氛围也没能给杨老四带来安慰。大家已经知道了，下午有人要牵走枣红马了。
       老邻居们拍拍杨老四的肩，默默地把空间留给了他和枣红马。杨老四把枣红马从车辕上解脱出来，牵到楼前空地边上临时搭起的马棚里，用毛刷子仔细地刷净了枣红马皮毛里的雪花，又端来了半簸箕玉米，怔怔地看着出神。
       吃过午饭，牵马的来了，杨四嫂面无表情地接过厚厚的一沓钱。邻居们没有看到杨老四，却看到了枣红马离开时眼睛里那种流动的焦躁和不安。
       杨老四冲出来的时候，枣红马正在不远处打着响鼻。
       等等，我不卖了！杨老四大喊着，抓过老婆手中的钱，跑向枣红马和牵马的汉子。
       这钱你拿回去，马也牵走，只求你好好对待我的老伙计。（589字）



姓名:王惟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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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福祥

好文！

学习！

都市清风

肖福祥 发表于 2017-12-11 07:34
好文！

学习！

谢谢肖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