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月赛465号【“宝森杯”全国闪小说有奖征文】一个红苹果

吴增波

　　一个红苹果
　　文/吴增波
　　
　　两扇木门，“吱吱呀呀”响。风从门缝钻进屋。屋里炉火正旺。
　　奶奶眯着眼，用枯枝般的手指摩挲着一个红苹果。她把苹果贴在鼻尖上，嗅了又嗅。
　　爷爷披着羊皮袄，坐在床沿上，咳嗽了一阵，缓了缓气，说：“老婆子，吃了吧，一个苹果。”
　　“不，再等等，等孩子们回来了，我只吃上一口，尝尝就成。”
　　院里有棵苹果树，是儿子和孙子三年前栽的。一开始，树上挂了许多果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果子一个个落了，最终只剩下一个。苹果有鹅蛋大，红红的，像一团火。
　　雪花，大片大片地飘。低矮的瓦房。银装素裹。夜，深了。
　　奶奶说：“老头子，睡吧，明天还要起早放鞭炮，下饺子。”
　　爷爷咳嗽着，闷了一口烟，又“咔咔”地咳嗽。
　　“你疯了，混帐的老东西，抽抽抽，也不怕抽烟抽死你。”
　　爷爷不情愿地掐灭了烟，张嘴喘着气，喉咙里的痰鸣声：“欧——欧，欧——”像病鸡在叫。
　　奶奶往被窝里缩了缩身子，手里攥着红苹果，又念叨：“老头子，明天就大年初一了，大雪会不会封山吧，孩子们能回来吗？”
　　爷爷嘴里憋着一口痰，没吐出来，怔住了。
　　爷爷想不明白，不知道，也说不好，孩子一家到底能不能回家过年了。
　　奶奶睡着了。爷爷睡着了。红苹果生出两只脚，在爷爷和奶奶的梦里奔跑。
　　四十年后，他回到家乡发展事业：“宝森科技示范园”硕果累累。偶尔，他会想起爷爷奶奶，想起那一个红苹果：酸，甜，有点儿涩。
　　

　　地址：安徽省濉溪县临涣镇四里村
　　作者：吴增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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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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