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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岩前狮岩脚下 于 2019-6-13 10:31 编辑
闪小说
歌声
文\寇建斌
山路修通了,全村人聚到村口,敲锣打鼓欢呼庆祝。 县里的汽车远远地开来,车头的红绸子迎风飘扬,像呼扇着翅膀。拐过山脚时,汽车欢快地鸣响了喇叭。 忽然,一个老人疯了一样冲上公路,迎着汽车哇哇大叫。 县医院的医生护士摁着老人要打针,被县武装部政委拦住了。政委跟老人熟,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那头一说话,老人愣了,“你是护士长?” 那头笑笑,说是啊,这么多年你还没忘呢。 老人眼眶红了,“哪能忘得了呢,一辈子也忘不了哇!” 那头说,我也忘不了你们啊。 老人喉咙有些哑,“还想听你唱那首歌。” 那头顿了片刻,歌声响起。老人安静下来,闭上眼睛。 政委小声说,老人曾是川藏线上的汽车兵,一次拉运新兵过险坡时,前边车鸣了一声笛,一块石头震落,垫住他的左前轮,车一晃,滑下山涧,侧翻在水里……他醒来后看到院里躺着一排,直挺挺蒙着白布,屋里躺着十几个,龇牙咧嘴地呻吟,心里难受死了,几天几夜睡不着觉。运尸车来了,鸣了一声长笛。他丢了魂一样跳下病床,大喊大叫往外冲。女护士长迎面拦住他,张开双臂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像安抚婴儿一样轻抚他的背,为他哼唱起《川藏汽车兵之歌》。他在护士长怀里睡着了,睡得很实很香……后来,他就一头钻进了这个山村,认了山娃娘当干娘,给她养老送终。山娃是独子,是那群刚穿上军装走在半路掉进山涧中的一个。 歌声如潺潺流水,流过老人的心田,从老人眼角溢出,顺着纵横交错的纹路静静地流淌……
(58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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