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李随军 于 2016-9-8 07:55 编辑
货郎爷孙俩
文/李随军
过了大年初五,老孙头挑起货挑,手摇拨浪鼓出发。
他没走多远,大孙子在身后嚎啕着、哭天抹泪地撵了上来。老孙头放下挑子,搂紧孙子,不禁老泪纵横。
大孙子命苦,三岁时没了娘。天生的下肢软弱,今年十六岁了,仅仅能生活自理。爹不待见,后妈厌恶。
咋啦?你娘又打你了?
是爹。他骂我没用的蠢货,赶我出家门。孙子抽泣着说。
哎!这可咋弄哩?你愿意跟着爷爷走四方吗?老孙头摩挲着孙子的头发说。
嗯。
可苦了,爷爷怕你熬受不了哇。
我……我不怕。孙子咬着嘴唇说。
我孙子好样的!走吧。
老孙头挑起挑子,孙子一走一摇摆地跟在后面。路过一段悬崖山路,老孙头放下挑子,让孙子双手按着石壁,自己一边搀扶着。孙子浑身颤抖,汗流浃背。老孙头把心提到嗓子眼,脸颊上的汗珠像蚯蚓在蠕动。
路过独木桥,老孙头让孙子爬着过去。孙子试了一下,不敢往前挪动。无奈,老孙头跳到河里,撑开双臂,鼓励孙子说:爬啊,没关系的,爷爷在下边接着你呢。
年关来临,老孙头和大孙子匆匆赶回了家里。老孙头从孙子肩上卸下几十斤的货担,摸出酒葫芦,拔掉塞子,抿一口大地魂,对儿子说:瞧瞧,不经过千锤百炼,哪来的好刀。
儿子惊讶地望着眼前的这位脸庞黝黑、壮实得像座矗立着的铁塔似的小伙子,悲喜交加:爹,您真行!您的苦肉计……
混账东西。养子不教父之过。你的儿子,交给我调教。知道吗?看着他颤颤悠悠,跟着我餐风沐雨,我的心比刀扎还难受。不过还好,一切都过去了。他再跟我晃荡两年,应该能独自闯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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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友亲家
文/李随军 儿媳伺候娘家爹去了,儿子家里田里两头忙,眉头皱得像老霉烂玉米疙瘩。张三朝鞋底子上使劲磕磕烟袋锅,拿定主意对儿子说:
去镇上给我买两瓶好酒,这么多年了,我是该上门去看望下你老丈人,把当年的那个死疙瘩给解开了。
爸、爸您老犯糊涂啦?儿子一脸的惊讶,他是肺癌晚……
你懂个屁!我走了这一趟,你媳妇就能立马回来给你当帮手,信不?
张三打开酒瓶盖子,悄悄接近亲家公的床边。闭目养神的王二像猫闻到了鱼腥味,噏动着鼻子,猛然睁开眼睛,摄入眼球的,是张三那张讪讪的笑脸。他气哼哼地把头扭向一边。
老伙计,有理不打上门客,你还老狗记着陈屎堆呀?看在这好宝贝的份上,咱甭计较了,嘿嘿。
嘿嘿!你、还好意思说,我那时候买不起酒,都大半年没闻到酒味了了,猴急得抓耳挠腮,你却那样。
唉!人家割啥资本尾巴,肚皮都填不饱,拿粮食酿酒丢大牢。
我明明闻到了酒味,你老远看到我,立起身赶上牛就溜了。
唉!俩孩子那时刚订婚,咱面子上抹不开嘛。今天我就把这张老脸装进裤裆里了。我也是憋得受不了了,对供销社的嘎哒说牲口生病消毒,弄了点酒精兑水每次抿一小口哇!
啊?!呵……晶亮的珠子悄悄地爬上了两张皱褶纵横的老脸。
儿媳走进门来,看到张三给王二斟酒,急忙阻止说:
爸,医生不让我爹喝酒呀。
医生胡说的,你爹的病只有我能医治。张三冲儿媳挤挤眼。
就是、就是嘛。王二附和着说,大忙天的,你赶紧回家收秋吧。
那您的病?女儿迟疑着。
有你爸陪着哩,我好啦。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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