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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谎言
文/冯丽琴
女儿在电话里,又听到父亲的咳嗽声。
妈,让爹到医院查查吧!不要再拖了!
你甭操心了,过几天让你爹去查查。母亲电话那端平静地说。
父亲一年四季咳嗽不断。每次让他去医院检查,他都不以为然地说:"没啥大不了的事。"
有几次望着父亲日渐消瘦的面容,她心里真担心。几次催父亲去医院看看,父亲总是笑笑说,没事情。
一天,父亲看着母亲一针一线缝好的衣服,笑了笑说:"老婆子,我先你一步了。"
"阎王爷不收我们。"母亲的眼睛湿润了,有些哽咽着说:"不会留下我一个人看门。"
以后的日子父亲坦然自若地在地里干活,只是他停歇的时候多了。母亲叹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每天晚上,父亲的咳嗽声声不断,有时候严重到竟然喘气如雷吼,憋的满脸通红,大汗淋淋。母亲只能忙着给他捶捶背,渐渐的平息下来,如此折腾,慢慢的喘息缓解。唉,要不咱去医院检查检查吧,母亲望着父亲几乎是用乞求的口气说。
父母知道家里穷,庄户人家得不起病,去不起医院啊。那昂贵的医药费实在承担不起……
母亲每天把从山上采回治咳嗽的草药熬好,放到父亲面前。父亲临睡前很幸福地喝下自家的药睡下了。第二天照常下地劳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父亲的病也一天天的加重了。
女儿从学校又打电话回来,询问父亲的病情,母亲颤抖着拿起手机,顿了顿说,没事情,你在学校好好学习,别记挂你爹,钱不够让你爹给寄过去。
妈,我不缺钱花,有助学金呢。放下电话,女儿心轻松了许多,便忙着匆匆赶路,去做家教。她必须挣钱,攒钱。钱对她来说就等于是命啊!
寒假到了,女儿急匆匆赶上了回家的火车,明天就可以见到父母亲了,她的心有些激动,悄悄用手摸了摸衣服口袋里的那叠人民币。这可是她一学期当家教攒下的钱!过了年,一定带父亲去医院查查病,不能再拖了。自从她记事父亲就有咳嗽的毛病,曾经说过好多次让他去看看医生,他头摇得像拨浪鼓,总是说那句亘古不变的话,不碍事的,我没病。
回到家里,他没有看到父亲,却见墙上挂着父亲的遗像。她‘哇’的一声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地昏过去了。
等她醒来,自己躺在床上,母亲就坐在自己的身边。母亲哽咽着说,你爹走后,怕影响你学习,来回一趟又要花几百元钱,妈没告诉你。这是你爹留给你的学费……
她一头扑在母亲怀里,再一次泪水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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