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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夏花 于 2015-5-14 12:48 编辑
鱼鳞
村长给春生打电话说丁老太已经失踪两天了。
春生是丁老太的儿子,他和媳妇巧儿在城里打工已经很多年了。儿子蛋蛋一直由丁老太照看。
要不,咱回去一趟? 春生咽下一口米饭,翻眼瞅了一下巧儿,小心翼翼地问。
不回!巧儿埋头喝汤。
春生扒拉着最后一点米饭,视线落在巧儿鼓起的肚子上。两年没回去了 ,再说你不是又怀上了吗, 也该......
要回你自己回。还好意思跟我提她,要不是她,咱家蛋蛋能没吗。巧儿站起来叮叮当当收拾碗筷往
厨房里端。春生不再吭声。
自从孙儿蛋蛋淹死在河里,丁老太就再也不跟村里老人凑在一起闲聊。她要么坐在河边,要么
坐在自家门口,嘴里唠叨着一些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话。
偶尔有人搭话,她也不答,自顾自地说,俺家蛋蛋是条鱼。接下来便卷起衣袖,伸出干枯的手臂说,
你们看,我身上长鱼鳞了。丁阿婆,哪里有鱼鳞啊,是你眼花了。
我长鱼鳞了,你们不信,身上痒呢。俺要下河找俺家蛋蛋去。丁老太说完这些话,嘴里咕哝着转身
走了。看着丁老太太蹒跚的背影,大家唏嘘不已。村长不止一次打电话给春生说丁老太不太对,得 上医院看看。春生老说忙。
晚上,春生梦见母亲一丝不挂坐在自家门口,全身长满银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用
手碰了一下,凉如冰,很硬。他叫了一声娘,丁老太也没应,他用手试了试她的鼻子,没有一丝气息, 春生便一把抱住丁老太哭着醒来。一大早他就收拾行李,急急忙忙往车站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