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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馍
李云娟/文
殡完我老爷爷,天色渐晚。娘狠劲地刮着面缸底,把面扒进面瓢里。就这一面瓢面了,这年咋过?爹的烟头猛地一闪,夹起个布袋出去了。娘愣了愣神,也夹起个布袋出去了。
小伙伴们在家门口喊,我和弟弟疯跑着去和他们捉迷藏。麦场上的月光明晃晃的,地上偶有的积雪晶莹着。我们这些孩子喊着,藏着,穿梭在蘑菇头似的草垛群里,一会儿,头上都冒着雾气。
一个小妮妮拿着个大白馍跑过来,倚在草垛上吃,啪嗒啪嗒着嘴。弟弟用袖头抹了把汗,看着妮妮手里的馍,咽了咽唾沫。转身就向家跑去。
家院里静静的,只有月光晃荡着。出去的爹娘还没有回来。弟弟钻进厨屋,看到空空的馍筐,抓起来扔出去。站在院子里大喊:我饿的慌!我饿的慌……
声音穿进月色,混合着村里人家的炊烟,在村子的上空晃荡。
邻家的二奶奶来了,拿着一个热腾腾的大白馍,放到弟弟手里,孩子,快吃吧。家里殡次老人,要三年才能爬出头呢。路南的大高叔来了,拿了两个黄面团子放进馍筐。月色里,断断续续有人向我家走来,你一个,他两个,不一会儿,弟弟跟前的馍筐堆成了小山。
娘回来了,背着半布袋面。看到馍筐里的馍,蹲下来把弟弟搂进怀里。爹也回来了,他蹲在我身边。我们一家人围着馍筐吃起来。
月光在我们的头顶明晃着,房顶偶有的积雪泛着晶莹的光。鞭炮声此起彼伏。娘拉住我和弟弟的手:明天就要过年啦,他爹快去放炮。(463字)
李云娟,安徽省宿州市砀山县。手机:186557392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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