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不看那封信?于是就悄悄探头看了一眼。那个信封和往日寄来的没有区别,只是多了一朵山茶花,在洁白的信封上显得很鲜艳。
欣儿姑姑从里屋走出来问他:“爸爸,您怎么不看信?”
他那高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两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了我的头上。
欣儿姑姑慌了,上前一把扶住他:“爸爸,是肚子又疼了吗?”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看也罢。” 然后颤抖着手拿起了信,转身回自己房间了。两个月前的例行体检,查出他得了肠癌。手术的效果不错,他出院后正在家里调养。接到那封信的当天夜里,他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
欣儿姑姑夫妻俩收拾他的房间时,在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了已经拆开的那封信、一张发黄的烈士证书和另外一封信。
欣儿姑姑先打开了那封信,轻声念给丈夫听:“爷爷好:我爸爸因公牺牲了。他在临死前告诉我,一定要给您写封信,要在信封上画一朵山茶花再邮出去。……”
欣儿姑姑疑惑地把信递给丈夫,又打开另一封信读了起来:“欣儿:我怕我会突然离开,就给你写了这封信。你的哥哥没有牺牲,那位烈士恰好和他同名。他去贵州那位战友家里之前,从福利院把你抱了回来,免得我孤单。我们之间有个约定,如果信封上有山茶花,那就是他不在了。你按着地址把你哥哥接回来,把我们葬在一起吧。”
欣儿姑姑突然哭着抱住我说:“怨不得爸爸叫你阿勇,那是他太想念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