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廖东平

噩耗（510字）文/廖东平
叮呤呤……手机带着振动，在床头柜上颤动。苏莲眯缝起眼睛，看了一眼，半夜三点，闺蜜来电。她感觉有一丝不妙。
闺蜜告诉她，他死了，死于车祸。她手上的手机滑落到右胸上。
他死得很惨，面部扭曲，双眼暴凸，鼻子被削平，两个血森森的孔正流血，脑壳已变形，脑浆射在驾驶室的车窗，玻璃上流下几条白色的痕迹，用手抬他的头，又轻又空，像削去一半的皮球，嘴巴张得很大，露出黑黄的牙齿……
苏莲迷糊中，想像中他死的惨状。
“孩子生下来就好……”她反复地喃喃。
半个月前，他陪着她到医院检查，医生告知，孩子严重畸形，必须打掉。她感到天坍塌了。
天亮又天黑，她不知自己睡在床上有多长时间了。她切实感到自己如关在鸟笼的金丝雀。这时，手机来了一条信息，像炸弹爆炸：一星期内滚出住房！
她知道这是他老婆发来的。
一切都凝固了，她要行动，她咬咬牙，她要站起来，她要走向楼顶。
她全身无力，手扶楼梯，每走上一步梯级，都是用洪荒之力。
她披散着头发，脑袋昏昏沉沉，她终于走到了天台，天空灰蒙蒙，还下着毛毛雨。
她站在楼顶边，身体摇曳着。
楼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昏沉中，苏莲神情恍惚，她看见了闺蜜，她还看见了他的白色小轿车，她看见他从车里出来正抬头看她。
她向他扑去，像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滑下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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