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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王小米 于 2015-11-29 12:28 编辑
父与子(字数:599)
文/王小米
他的妻子是一个霸道的小女人。一次他说夫妻老年的时候,谁先死谁幸福,后死的那个痛苦,他要先死,结果他的妻子拎着他的耳朵教训他半个月,最后立着眉毛警告他,他要是敢先死,她就用她的尖头皮鞋踢死他!
她不让他先死,可是她自己却不守与子偕老盟约,自个先走了。有时他开着车,真想一飙了之。可是不行,他还有儿子。
他想卖掉房子,可是儿子和隔壁的小周白,形影不离,他怕儿子孤单。
妻子心脏偷停走了一年。他依旧不能自拔,不想自拔,醉是常事。
“爸爸,阿姨让我告诉你,我今天还在她家睡。”得到允许,开门跑了。
他真想放下严父的面具抱抱儿子,可是儿子对他有天生的敬畏感,每次抱他,他就僵直的硬在他的怀里。儿子从来不和他撒娇,他郁闷地给自己又倒上一杯。
两个孩子睡带阳台的那间卧室。夜深了,小男孩光着小脚丫摸黑去了阳台。那里有一扇窗户,他像一个小幽灵从阳台回到自己的家,他准确地摸到爸爸的卧室,站在门口听醉酒爸爸的呼噜,爸爸还会在梦里说话,这在小孩听来都是他的摇篮曲。
一切正常,他就又如一个小猴子似的回到隔壁家,拉着周白的手安心睡去。第二天爸爸就会唤他回去。
可是今晚,爸爸没有呼吸,他紧张地小声叫着:“爸爸——爸爸——!”还是没有答应,他摸到床边,空空没有爸爸。
他在自己屋的小床上,终于找到了爸爸。
摸摸鼻孔,一切正常,他的心才放下,又如小猴子似的蹑手蹑脚地离开。
黑暗中,一行父亲的眼泪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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