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俗

吴继忠

还俗
吴继忠

  在燕来寺打坐的文僧经不住经音缭绕，耐不住青灯黄卷和暮鼓晨钟，看了《荒漠甘泉》后，决意还俗，不再皈依佛门。
  “还是入俗好啊！”文僧不止一次的对他以前的几个文友赞叹。然，文友们都已成家立业，劳碌围城，很少和他把酒临风，此乐何极了。每每冷月下的文僧感到无比的空漠。
  “你是否有责任延续我曾家香火呢？”父亲总是小心翼翼的这样对他说，每句话都显得落地无声。十二年前， 父亲对落考的文僧好不一顿数落，导致他负气离家进入佛门一个年轮，父亲不想儿子涛声依旧。
  “既来人世，就得当人。”文僧答应了父亲，他看到父亲的嘴裂了，裂的就像五月的石榴。
  “可是？”父亲欲言又止，他望着文僧，尴尬得只好点上一只烟“叭哒”着，试图在烟雾里拉近父与子的代沟。
  “可是什么？”文僧不解地看着父亲，觉得自己被穿越了。
  “要当凡人，还得改名哩！”父亲下大力气说了这句话，如闷雷一般。
  “哦，不是佛门，就不能用法号了。”文僧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家里。
   “改什么名好呢？”儿子问父亲。
  改名不是小事。文僧拿出字典，天格地格，天干地支地一番考究起来。
  “文新”，“文良”，“文过”，“文思”一连十多个名，总是与吉名有悸有憾。
  “我看你还是用“文曾”这个原名！”父亲游丝般的建议。
  “啊？“僧”字去掉了人字旁，那我还是人吗？”儿子怒了起来。
  “你，你本来……”
  “我本来什么？我本来是人还是我本来不是人？”儿子追问着。
   父亲无言，只见烟圈一个连着一个，散成一个大大的问号。

飘尘

这个大大的问号，也散在读者的脑袋里了

九泷十八滩

文字老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