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生活的提炼 ——读叶雨《彭老今年六十六》

月照流水

对生活的提炼
——读叶雨《彭老今年六十六》
文/月照流水

    文学离不开生活，生活是滋养文学的源泉。
    叶雨老师的《彭老今年六十六》充满了生活的新鲜，透着阳光，透着晨雾初散的水淋淋。
    开篇起吊：“活到六十六，要吃迷糊肉。说是吃了迷糊肉，才能增阳寿。”但矛盾来了：彭老无女。
    矛盾是为了情节的铺展而设，也是为了于此过程中展现人物。
    在这一矛盾的发展、消解过程中，小说不仅交代了彭老其人、其生存状况（不缺钱、有儿子）、交代了彭老通达的思想（对儿子不能回家的爱与宽容）、和老伴之间的恩爱（还侧面交代了与老伴的故事：老伴曾是彭老的学生）。
    精妙的是，这一切几乎都是在人物的对话中完成的。摒弃了一般叙述交代的死板，使得小说活泼灵动。
    大量口语的使用，使得小说生活气息浓厚。

    语言，也是把握世界的一种方式。一种语言的获得，往往同时意味着，获得了与其配套的生活方式、感觉方式、思维方式。因此，民俗文化——六十六要吃迷糊肉，在民间语境中的流淌，自然真切，而且田园诗意满满。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小说对语言选择的着意。
    小说，是叙事的文体。但故事，又是外在的形式，在叙事的过程中，寄寓思想、情感等审美的因素，才是本质。
    人性、人情，在此刻交织；爱、关怀，在此刻流淌。

    有趣的是，作为家国情怀的主旨表达，却在最后“正说着来了一群人，手里各提一块肉，叽叽喳喳说，我们是您学生，都是您老亲闺女。”——假如，作品就此作结，亦是温馨满满，充满回味，有了爱的交融。
    但小说借彭老的语言：正好明天九月九，把敬老院老哥老弟老姊妹们都请来，一起共度老人节吧。将爱的主题作了深化与拓展，和前文一起将小说对爱的表达再次奏出一个复沓的回环效果（已经表达的有子对父、父对子、夫妇之爱、学生对老师的爱——老师对学生的爱，则是隐性表达）。

    整个故事，并不惊心动魄、奇特险怪、艳情血腥，完全就是生活之琐常、身边之常见。小说语言风格追求浅淡、自然，充满“繁华落尽”之态。但构思、行文，不仅表现了对艺术技巧的驾轻就熟，也表现了对生活琐像之后的深刻洞察与提炼功力。
   

附文：
彭老今年六十六
作者 叶雨
       老家风俗：活到六十六，要吃迷糊肉。说是吃了迷糊肉，才能增阳寿。
       “迷糊肉”本是猪肉，一旦被唤作“迷糊肉”，便非同寻常。因为，非六六寿者无此享用，且非女儿敬献不可。卖迷糊肉不过秤，但必足斤足量，还要另送一小块，名曰“添寿”。
       因为事关阳寿，迷糊肉就成为人们六十六岁的普遍念想。然而，有女儿才有此殊荣，其他人只是白想。也有不在乎的，比如彭老。彭老说，啥子迷糊肉，纯是嘴八卦。
       老伴却未免俗，抱歉说：怨我，都怨我没生闺女。
       偏是寿日前晚上，儿子来个电话，说：公司上市，俺俩都忙，不能回家给爸庆生了。
       好呀，大丈夫不作小儿女。你们只管忙。
       爸，两下住忒不方便呐，您咋百请不来？
       俺俩钢钢的，劳你作甚！
       发个红包，聊表俺孝心吧。
       我缺钱？红包也免啦。
       儿子不回，彭师母更觉没趣，又说：怨我，都怨我没生闺女哟。
       男人说，俗！师母却只是苦着脸。直到天明又突然说，当年你是我老师，我买肉也算。
       气得老头跺脚吼：胡闹！你让别人咋看我，尤其那无儿无女的？
       正说着来了一群人，手里各提一块肉，叽叽喳喳说，我们是您学生，都是您老亲闺女。
       老彭激动，分外眼明。手指着杂在人中的金山说，王支书，你咋回事？
       俺是您学生女婿。
       老头便捂着肚子笑，师母又犯难说，恁多肉，你能吃得了？
       这好办。正好明天九月九，把敬老院老哥老弟老姊妹们都请来，一起共度老人节吧。彭老说。
       大伙鼓掌叫好，激起满院的花香鸟鸣。

（579字）

连云港滕敦太

文评俱佳，直接精华！

月照流水

谢谢鼓励！问好！

叶雨

感谢月照流水老师的鼓励。恭请多多赐教！

月照流水

谦谦胸怀叶公范，岂是文章独流传。向叶雨老师学习！

连云港滕敦太

今天理论版热闹！

代应坤

月照流水先生的评论别具一格，有散文诗的美，有杂谈的犀利。好评配好文，亮了读者的眼球。点赞！

月照流水

仝德标

拜读学习，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