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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程思良 于 2019-3-15 11:1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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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闪小说年度新锐作家吴继忠作品展 
 
    作者简介:吴继忠,侗族,湖南省新晃县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工作委员会会员,湖南闪小说工作委员会副秘书长,现供职于湖南省新晃县米贝乡人民政府。2014年创作闪小说,已在市、省级报刊发表闪小说200余篇,获奖闪小说近20篇。获得2018年度中国闪小说总冠军大赛季军。出版闪小说个人专集《野声》。 
       双手喇叭状,对着青山一声:“嗬嗨,太阳出来了哎!满山岗哟!”   风起、鸟噪、云涌、林动。不一会,晨曦铺满了山梁。   阿泉喊山后,取下自制的树皮长号斜放在嘴角,将号管伸向了白云蓝天。   嘟——嘟!树皮长号声薄凉纯粹。   以前匪患时,只要听到树皮长号,人们都会举着火把从山野呼啸而来,集聚鼓楼坪里,待族长榜爷发号施令。   如今,百年古寨都搬去了山脚下。红瓦青楼里,没有袅袅炊烟,没有犬吠鸡鸣,只有那条弯弯的小河水在日夜地浅吟低唱。   阿泉没有下山。他说,他要守老这方空巢土地。   在寂静的山野,阿泉开了个“榜爷山庄”。   锄头、钉耙、蓑衣、斗笠等农耕工具挂满墙壁,再贴上“风调雨顺”字样,颇有人类远古的遗风。   老辈说,榜爷七十岁还能赛过猎狗的奔疾。   阿泉就喷绘了一幅猎狗旗幡,飘于山梁上,煞是威风。   做完这些,阿泉才在堂中的美人靠上方悬挂着一个女人像。   酒,是自酿的桃花酒,醇香!   山下的人们听到阿泉的树皮长号声,都举火把蜿蜒而来,集聚在旗幡下。   上菜!   阿泉一声吆喝。     清蒸狗肉——黑土地坳;红烧扣肉——青岗云岭;芹菜肉丝——燕子双岩。每一道菜,阿泉都是以山梁上的小地名冠名。唯独那盘羊肉鱼汤没有艺名。   “阿泉,这菜名叫什么?”大伙指着羊肉鱼汤说。   阿泉拍了拍毛茸茸的胸脯道:叫——土地有声!   满桌乡愁令人唏嘘。   而守寡三年的田姑,看着美人靠上自己的画像喜极而泣。她柔情地对阿泉说:“哥吹,妹听!”   嘟——嘟!山梁上,市级非遗传承人阿泉又吹起了他的树皮长号。 
 
   母亲一共有八套嫁衣。听说还是当年父亲借钱置办的。   那时的公社文艺队,母亲是腰鼓手,父亲是唢呐王。   母亲敲的腰鼓节奏铿锵。父亲吹的唢呐高亢激昂。   没有甜言蜜语,也没有花前月下,母亲便嫁到了高山上。   母亲极少穿嫁衣。可是,一身的粗布衣着依旧遮不住她的美丽。   当蒲公英漫舞在秋天时,抬木喊山的父亲便回来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母亲才在父亲的跟前穿起了嫁衣。   不久,母亲不能穿她的嫁衣了,是因为我在她的肚里疯长。   母亲为我取了个‘腰鼓’的小名,我不知母亲为啥给我取这小名。   十三岁那年,母亲怕我虚弱的身子难御风寒,命令我穿上她的花格子嫁衣。   “我可是男孩呀!”我极不情愿。   “孩子,穿在里面照样暖和。”   穿着母亲的嫁衣读书,我的心里腾起了一股莫名的滋味,我不由自主地跪在母亲的跟前。   我参加工作后,第一个月的工资就是给父母各买了套衣服。   母亲逢人就说,儿子虽然不在我身边,但是他却在我身上!   母亲还剩最后一件嫁衣。嫁衣虽没有褪色,却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我知道,母亲很胖,那嫁衣肯定是不能穿了。   可是母亲却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那段时间,母亲不停地呼唤我的小名:腰鼓。   父亲时不时地握着他的唢呐,可是,不管他如何的用气,那一口缺牙就是吹不响它。   母亲又指了指木箱说,她要穿走她的最后一件嫁衣。   母亲对父亲说:“穿你的嫁衣去天堂,来世还当你新娘!”   母亲居然穿上了小小的花格子嫁衣。   我突然看见,棺材里的母亲是那么的骨瘦如柴。 
 
     “喜子,会栽秧不?”刘嫂笑着问一个懵懂少年。     “不会啊刘嫂,但我可以跟我爹学。”喜子歪着脑袋说。     “哈哈哈……”     古井边,一群浣纱的女人把那懵懂少年笑的一片迷茫。     别看喜子才十三岁,但却是有老婆的人了,老婆大他五岁,八岁那年就来到了喜子家当童养媳。她没有名字,喜子爹给她取了个“丫妹”的小名。     丫妹很勤快,天天背着喜子在开满蚕豆花的田野上捉蝴蝶,累了,就抱着喜子睡在那柔柔的春阳下,淡淡的花香里。人们不把她看成是童养媳,而当是喜子的姐姐,亲姐姐。     丫妹到了十八岁,喜子爹才对她说,喜子就是她男人。     “不,喜子是我弟弟呀!”丫妹急了。     “孩子,太阳升,月亮落,我们老了,以后就靠你们了。”听着喜子爹的话,丫妹哭着点了头。     “姐姐,我爹为啥要我和你睡?”睡在新床上的喜子根本不懂房事,多少次这样反复问丫妹。     看着不懂事的小丈夫,丫妹的心里五味杂陈,多少个夜晚在叹息声中度过。     一个虫鸣蛙声的夜晚,睡梦中的喜子闻到了一阵清香。“姐姐,吃哪样这么香?”     “蚕豆啊,你要,就从被子里拱过来。”丫妹含羞道。     “天啊!姐姐,你咋会?”喜子惊叫起来。原来,丫妹一丝不挂。那夜,喜子终于告别了少年。     蚕豆花儿香啊……     我站在爷爷奶奶的墓前,为两个老人当年的青葱婚事唏嘘不已。 
 创作体会:我写闪小说时间不是很长,在创作过程中,我深感写好闪小说不易,在600字的限制里,要挥舞出一个精彩的世界,必须要在立意——布局——转换——结尾这四点上下功夫。我个人认为这四点是写好闪小说的必然过程。狂轰滥炸似的写法不足取,那只是制造文字垃圾。作品不发出还是自己的,发出了就是大家要看的。发出了就得接受读者的检验和热心版主的点评。只有这样,闪小说的创作才能且行且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