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闪小说28 第十四周 意大利2《沉静的湖水》

秋菊

　　                        （配图：北京电影学院/郗若楠）

　                                　沉静的湖水

                                                　　阿迪里奥•奥基品迪

　　“你为什么你不哭？”警察问道。
　　“因为泪水洗不掉血，就是这整个湖的湖水也洗不掉。”戴着手铐的马可被押上警车。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人性的表现，只有冷漠的疏远。
　　那天早晨，苏醒后的科莫发现市内多了一具尸体。在鸭子悠闲地沉浮、似乎是被轻放在那里的湖面上，一个胸部中了三枪的年轻人睁着双眼，面对铅灰的天空。他眼中无光，而且他的灵魂之光也早就泯灭了。
　　马可从裤子口袋中掏出手枪的时间该是深夜三点。他打了三枪，随后来了三辆警车。马可坐在那里，离死尸不远，等着穿制服的警察。整个这段时间、这段无穷无尽的时间中，他一直坐着通向湖面的街巷的石阶上，瞪视着尸体。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从巨大的湖中散发出的阴冷的潮气。他确实一无感觉。他一动不动。只是当警察走下台阶时，他才站起身来，向手铐伸出了瘾君子的满是针筒眼的双臂。那个时候，他仍然没有发颤，毫不犹豫，完全无动于衷。马可的麻木与他年轻的年龄很不相称。他脸部线条柔和，脸色白净，还没有经年劳作的印痕，但他经历了一个迅速深刻的变化。他永远失去了他的青春。
　　一周前，科莫的市民们聚集在升天圣母大教堂中，向年仅20岁的阿莱科斯致以最后的告别。他死的太年轻了，但又没到能找到生存愿望的年龄。有两天的时间，他既不去酒吧，也不回电话。他的父母为他的举止担忧，当他们提前从斯德哥尔摩赶回家时，他们看见的是沙发上一具失去生命的躯体，针筒还插在左臂上。那个毒药让阿莱科斯彻底脱离了母亲的怀抱。母亲的哭喊、父亲的绝望，这是不能描述的一出悲剧的难以言说的创痛。
　　不到三点，马可就到了那个地方。他要会面的人已先到了几分钟，未及他点上一枝烟，马可就用枪对着他，扣动了扳机。那人应声倒地，扔掉手枪后，马可从钱包中取出一张旧照。照片上，他和弟弟阿莱科斯及全家在一起。他们还很幸福。
　　“长官，死者是个贩毒者，30岁，一把枪，右脚袜子中藏着500欧元，”警察向上司汇报。
　　“这个人进去了两次，我记得。现在他算是彻底了结了。”

　　作者简介


　　阿迪里奥•奥基品迪，1989年1月3日出生于西西里的拉古萨。完成文科高中后，获得学制三年的哲学文凭，并将于2015年获得都灵的传媒及媒体文化文凭。

　　配图作者


　　郗若楠生于1992年北京电影学院现代创意媒体学院2012级数字媒体艺术专业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