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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邱天 于 2020-3-1 03:24 编辑
死去的童话 /张宏雷
住进舅舅家,九岁的小表妹躺在舅母的怀里睁着亮晶晶地眼睛,她的卧室不许我进,谁让她是唯一的公主。 帮她捉蜻蜓,把她早就想要的瓦松从屋顶采下种进紫砂盆,放在院子,她才拉着我进她的卧室,拿出影集讲照片上的人和故事。 说:“我最喜欢妈妈的吻,可是为什么没有爸爸的吻?”她的眼睛天真无邪。 我把她揽在怀里。她问:“外国人都会接吻的?”我只好装痴:不是的。 那天我在街上值班,有人在叫:“大哥哥!!” “哦,是小妹呀?你怎么找来了。”她兴奋地说:“妈妈说你走了……”手里玩着一块小白玉。 当晚,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奖励她,还说:“如果有梯子爬上天能摘星星看织女嫦娥。”她完全沉浸在虚构中。 如果她十八岁一定要娶她。 回乡下时,我把瓦松移回到她的窗台上………… 恋爱时,因常提表妹情人甚至要分手。结婚后她要去我舅舅家。 舅舅和舅妈老了许多,窗台上紫砂盆里的瓦松不见了。 桌上小妹的照片笑得甜蜜无邪,相框上有朵小黑花。 舅母流泪了:“她从梯子上跌进城河,上周六夜里,放牛子发现的,”并把玉送给侄媳。 新娘妒意消失,问:“爬梯子干嘛呀?” 我瘫坐在小妹的床上抱头江落泪:小妹把我的故事当真要摘星星看织女才爬梯子的……城河很平静也很深。 之后,新娘拿出自己九岁的照片竟和小妹一样,而我从此不讲童话,我知道我的童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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