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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硬币 山西唐风 就在我眼前,闪着光泽,我已能确定,那是枚一角硬币,静静躺在地板上,我上车刚坐下就发现了它,也许它躺在那有一阵时间了,也许它刚刚从谁的兜里滚落,骨碌碌打几个转,俏皮地躺在公交车过道中。 周围座位上四五个人,两人专注玩着手机,对面那小伙子和我一同上车,显然也看见了那枚硬币,眼光扫过去,略略停顿,便迅即掏出手机。 硬币孤零零在地面,和地板革截然不同的颜色和光泽,我屁股往外挪了挪,伸手就应该能捡起这枚硬币,可我感觉周围的人们正等我行动,好在我弯腰的一刹那把最鄙夷地目光投过来,甚至手机已经悄悄对着我,好发一张图片或一段视频,嘲笑这宵小猥琐的男人,再看那枚硬币,清亮的光泽下似乎藏着阴谋和恐怖。 一个高个年轻人上车,那么多座位不坐,刻意站在车中间,他一眼就看见那枚硬币,眼睛闪过一丝疑惑,盯了片刻,便抓牢车把手,望向窗外,身子随着汽车摇来晃去。 硬币的亮光固执地照进我眼里,饶是我转过身去都清晰感受到它光芒的压力。捡起来又何妨,大不了我交出去,交出去?我问自己,一毛钱,交给谁?人家会是啥目光?有人怀疑我有病的话我还真的无话反驳。 一个中年妇女经过硬币向后走,眼睛只一瞥,脚步不停。 “咦,这有一个硬币!”一个扎红领巾穿校服的孩子弯腰捡起来,周围的人眼睛一闪,同行的老人问:“小纯,这一角钱咋处理?”“爷爷,放到爱心捐款箱啊。”是谁长长吁口气,是我?是旁边视而不见的人?还是那枚闪亮的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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