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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张红静 于 2016-12-4 22:34 编辑
许均铨闪小说五题 【作者简介】许均铨,澳门人,祖籍广东台山,1952年12月27日出生于缅甸仰光市,1986年7月开始发表作品,在中国内地和港澳台地区及世界各地发表各类作品近四百篇,有十二篇小说、散文等参加大陆、澳门各类征文比赛并获奖。著有《澳门许均铨微型小说选》、小小说集《一份公证书》《西蒙的故事》等;合编著《缅甸佛国之旅》《归侨在澳门》;合编《缅甸华文文学作品选》《缅华散文集》《缅华诗韵》等,现任缅华笔友会理事长。 一份公证书 阿丙风尘仆仆赶回在澳门的家,站在母亲的遗像前发呆,他身上的衣服散发出一阵阵汗味,他来不及换,带着悲哀的心情,更多的是后悔,用打火机点上一束香,插到香炉上。望着袅袅香烟,他在心里直骂自己是混蛋。母亲在世时,他没有尽力去孝顺,去赡养。 阿丙已成家,有两个儿子。阿丙不务正业,开工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多年来进出各赌场及麻将馆,家里的生活极成问题。好在他妻子有一份固定收入,家吵屋翻是经常的事。他有时也感到内疚,感到对不起妻子和孩子,他去赌场也是想一下子弄一大笔钱,并冠冕堂皇地说,完全是为了这个家。 「如果有一天,我…」阿丙常想入非非。 他从母亲的灵位走到餐桌旁,他从行李袋中取出一个公文袋,慢慢打开,取出一份文件,原来是一本公证书,证明他是母亲唯一的儿子。母亲活着的时候,住在木屋区,以捡破烂为生,一个人独居,他不愿去母亲家。 母亲去世后,他草草处理了母亲后事。使阿丙吃惊的是,在母亲去世的一个月后,有三个同乡分别交给他三本存折,是母亲的遗款,数目使阿丙吃惊。并非见钱眼开,而是潦倒的阿丙在瞬间之内彻底改变对母亲的观点是同乡转告母亲的遗言:不要再赌! 他没有办法拿到母亲存折里的钱,只有拿到公证书才能得到这笔遗产。他在回乡下办公证的十多天,反省自己近十年的得失,他输掉的钱不比母亲的少。他决定用母亲的遗产在乡下建一所房子,用母亲的名字命名。 阿丙在他母亲去世后真的改邪归正。
【《澳门日报》1997.11.15小说版】 报警 「你不要再赌了,好不好?你已经把我的积蓄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输光了,我真后悔申请你出来澳门旅游!」司徒惠梅几乎到了哀求的地步对丈夫说。 「人生就是要搏!我只是运气欠佳而已。有机会来到赌城,到处有发财的机会,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已有四十多岁的马添福仍然对自己充满信心。 「为了我们的家庭,我申请到澳门,孤身在此打工,你要来见识一下,我没有意见。可你,一下子输掉那么多钱,不如回乡下去吧。你的签证明天到期。」司徒惠梅边走进卧室边说。 「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我要赢回输掉的钱。」马添福从雪柜内取出一罐啤酒,拉开罐慢慢饮。他想着明天再去赌,可手中已没有钱,他也知道老婆的钱已被他输光。 「啊!」司徒惠梅一声大叫,怒气冲冲地从卧室冲出来,「你是不是拿走我的首饰?」 「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马添福故作镇静地说:「我只是借用一下,翻本之后,我会去当铺赎回还给你,我们是夫妻,钱是不是要分得那么清楚?」 马添福继续饮啤酒。 「把当票给我,你明天一定要回乡下。」司徒惠梅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走,你拖我出去啊?」马添福想翻脸,但还有一点理智,他站起来,将啤酒罐甩到桌上,开门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司徒惠梅拿起电话,拨到警局,这是唯一制止破财的有效方法。 后果如何,她已不去想。
【《澳门日报》1994.1.23小说版】 错着 刁德固获得一枚勋章。 参加庆功会的所有人员在为他鼓掌。 二十余岁的刁德固身体健壮,留着短头发,一双聪明的眼睛,此时正用最谦虚的眼神向所有鼓掌的上司、同事致谢。 他真的像一位英雄,受伤的右手还吊着绷带,勋章挂在他警服的胸前,特别耀眼。 刁德固在掌声中上了父亲的小轿车。父亲把车启动后,不是急于回家,而是开到儿子中枪的现场,然后将车泊在路边,他俩没下车。 两星期前,刁德固正在值班,突然有劫匪在路上抢一女士的手袋,刁德固在三秒之后,决定为市民除害,拔腿就追。 「一定要把劫匪绳之以法。」他心里这样想。 劫匪除了抢走手袋外,右手有类似手枪的物体。 「呯!」劫匪回身一枪。 刁德固应身倒地…很快有交通警员赶到…… 「德固!父亲我当了一辈子的警察,没有得到过任何勋章,平安是福啊!」父亲在小轿车内说「只要不贪污已是一个优秀的警察。」 「我牢牢记住父亲的教导。」刁德固真心地说。 「那么为了什么奋不顾身?一个手袋会有多少钱?值得用命去追?」老刁并不大声,但很生气。 「我以为劫匪手上是一支玩具枪,吓女性。有****的劫匪就去打劫银行,怎么会抢女子的手袋?」 老刁哑了。好一阵才冒出一句:「一步错着,差点把命去掉,换回一枚勋章!」
【《澳门日报》1999.4.14小说版刊登】 第三者?
从办公室的窗口可以望到这座海岛的东面以及平静的海面。 这是设在高级住宅区的一间特殊贸易行兼旅游公司,阿媚在这里上班己有些日子了,她的工作是听电话和处理一些简单的公文、书信,公司冠于袖珍二字是再恰当不过。只有一名老板和一名职员兼秘书的媚,和阿媚住在一起的是一名保姆,她照顾老板八岁的女儿上学、饮食。 上班一个月以来,公司没有任何实际的生意,媚有时百般无聊,将几份报纸翻阅读完。从外表上看,阿媚长得不错,学历则一般。她刚失恋,为逃避感情上的困境,她到澳门探亲,想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治疗心灵上的伤口。在打工的哥哥家白吃白住不是个办法,于是决定找工作。她认为贸易行的包吃包住是一个极好的条件,薪金低一点也无所谓,何况探亲者打工已是违法。 如果不是同保姆住在一起,她是不会住在此的。办公室在客厅,老板也来过几次,三十几岁的他,能白手起家有一间小小的公司,应算是成功的开始。使阿媚不解的是,从未见过老板娘。老板看他时的眼光有点特别,她感到不解,以为自己多心,也不进一步去解开。老板又出差去了,他真的很忙。 有人按门铃,是一位三十余岁的少妇,阿媚只开木门,想隔着铁门问一下情况,却见到有警察出现,阿媚感到不妙,只好打开铁门。探亲的证件已过期,她被警察带走。 「事头婆!」保姆对少妇称呼,阿媚终于见到老板娘。 「话搞贸易行,其实金屋藏娇系真…」 阿媚听到带有醋意的骂街,她跟着警察走出贸易行,进了电梯。媚为了逃避感情困境到澳门,却见到一个更糟的、濒临破裂的感情世界。
【《澳门日报》2000.5.11小说版】 请客
曾兆发在澳门生活多年,今天终于在酒楼订了两席,特别宴请老朋友。 年过六十的他,已吃过在座朋友的酒席数十次,他要还这个人情,已经想了几年,他的口袋有数千澳门元,是昨天有一笔小横财进帐,准备宴会结束后付款用的。笑容可掬的他是今天的主角,一笑起来两眼边的鱼尾纹特别明显,头发略长,从前面往后梳,盖着光秃的后脑勺,算命的说他近来福星高照,他对此坚信不疑。 「大家干杯!」一阵酒杯底敲击桌上的旋转玻璃小圆台,快乐气氛弥漫,曾兆发站起来敬酒,接着说了一声:「失陪!」然后去洗手间。 宴会在继续,有人开玩笑说:「他会不会借尿遁。」有人附和。有人说曾兆发拿出几张黄色的千元大钞给他看,应该是有备而来。侍者又上菜,人们又开始敲击玻璃小圆台,干杯! 曾兆发回到坐位,脸上仍然是一付笑容,带有微乎其微的无奈,没有人觉察到。朋友们在大快朵颐,有人说:「发哥!多谢你这一餐。」曾兆发微笑轻轻说了一句:「应该的。」 侍者端上甜品之后,曾兆发非常潇洒地请大家品尝,宴会已进入尾声,曾兆发对大家说:「各位朋友!今天这一餐原本是我请客,因一点小事改变了我请客的计划,请朋友们赏个脸,先来个AA制,大家凑钱埋单,下一次我一定补请。」 两席的朋友全停下手中吃甜品的汤匙,一时间鸦雀无声。 「曾兆发真系“真少发”!AA制就AA制,大家凑钱就凑钱!」有朋友借酒意口齿不清地说,也为曾兆发解了围。 「吃饭前你给我看你口袋有几张千元钞票……」有人问。 「我刚才上洗手间,出来时到酒楼的娱乐场下注,本想多捞一把,没想到全军覆没……」
【《澳门日报》2002.12.21小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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