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桐花

会笑的树

紫桐花
张连生

     一道篱笆隔着两户人家，紫桐花大放灿烂两个小院。秀和春捡飘落的桐花当作喇叭吹响：“呜鲁哇呜鲁哇，新娘娶到家。”——像是真要应验大人关于定亲的玩笑话。玩累了，剥开花瓣，品苦日子中藏在花蕊里少有的清甜。
     春的爹死前，两家好的吃一个灶台。死后，起了一道稀疏的篱笆。隔了大人，隔不了孩子。
    “妹，饿不。娘留了一块馍。烤一下，我们两个吃。”春看着秀，秀的大眼睛会说话。
     一丝寒风提醒春把门关上。扒开煤炉，静静守望。然后你一口我一口，然后就困了……
     春的娘下班打开门，一股煤气扑面而来，两个孩子趴在矮桌上，叫哪一个都不应。抱起春，放下。抱起秀跑出屋，冲着篱笆喊：“大哥！秀和春中煤气了！”男人跑出来，踹倒篱笆，“快上医院！春呢？”“在屋里。”春的娘眼泪掉下来。男人冲进屋，抱起春飞似的跑向医院。春的娘疯了一样追着，鞋跑掉了，脚出血了，踉跄挣扎着却追不上男人。
    一树泡桐举着漫天的紫桐花，一嘟噜一嘟噜的小喇叭多像做错事闭上嘴巴的孩子，它们睁大眼看着这两户人家。春的娘领着春跪在秀家紧闭的门前：“嫂子，秀不在了，就让春当你的儿子。”门犹犹豫豫地打开，两个女人抱头哭在一起。
    男人蹲在树下迟迟不敢进屋。上半夜，扶起的篱笆上挂了件棉衣，男人没有拿。下半夜，秀的娘披着厚袄出来，对男人说：“你回屋睡吧，秀知道你疼她。”
    秀的娘抽搐一下，男人去扶，被女人甩开。“俺还过不了这颗心。”


     

李剑

蛮感动人的文章！

会笑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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