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

洪超

亲人
文∕荆秀香
　　
　　八十多岁的齐老太来社区敬老院十几年了。当年她儿子失踪没有音讯，体弱多病的她就被送到这里。
　　这两年老她生活不能自理，神志不请，天天吵闹着找儿子。
　　一天，院长领来一个矮小消瘦的哑巴。
　　“你看谁来了？”院长贴在老太太耳边说。
　　“啊？”她张开迷蒙的眼睛瞅了半天，嘴角抽动着，“你是？喜子！”老太太挣扎着起身，泪水夺眶而出。“儿啊，你去哪儿了？”她拽住哑巴的手不放。
　　哑巴略有些愕然，转而含泪使劲点着头。
　　“儿啊，你头发咋也白了？”
　　“儿子回来了开心了吧？”院长安慰着说。“他嗓子有毛病，不能说话。”
　　“咋了孩子？”老人心疼地端详着。
　　“呜——哇——”哑巴张大嘴巴，连连摆着手，表示没事。
　　见到儿子，老太太精神陡然好转，每天吃完早饭就眼巴巴望着门口等儿子来。
　　护工来替她擦洗身子时，她自豪地说：“我儿回来了，别麻烦你们了。”
　　院长打趣地说：“这老太太，有了儿子就不一样了，精神多了！”
　　哑巴每次来看她，老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儿啊，你没回来时多亏了他们，娘瘫在床上这些年，都是他们端屎倒尿。”
　　后来，哑巴每天都抽空来护理老人。
　　除夕夜里，哑巴推着老太太在院子里看礼花，娘俩笑啊、说啊……
　　值班护工感慨地说：“人啊，啥时候都得有个亲人才有盼头啊！”
　　“唉，哑巴娘去世也一年了！他也孤独。”院长包着饺子说。“咱假戏成了真，没想到老太太真以为是他多年不见的儿子回来了……”

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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