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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夏花 于 2023-8-29 10:25 编辑
村长打电话给春生说,丁老太失踪两天了。 要不……咱还是回去一趟吧?春生放下电话,翻眼瞅一下巧儿,小心翼翼的问。 不回!巧儿埋头喝汤。 春生扒拉着最后一点米饭,视线落在巧儿鼓出来的肚子上。都两年没回去了,再说你不是又怀上 了吗,也该…… 要回你自己回。还好意思跟我提她,要不是她,咱家蛋蛋能没吗。巧儿站起来叮叮当当收拾碗筷 往厨房里端。春生不再吭声。 春生和媳妇巧儿在城里打工,儿子蛋蛋一直由母亲丁老太照看。 自从蛋蛋淹死在河里,丁老太就再也不跟村里老人们凑在一起闲聊了。她要么就在河边坐着, 要么在自家门口坐着,嘴里唠叨着一些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话。 偶尔有人搭话,她也不答,自顾自地说,俺家蛋蛋是条鱼。接下来她卷起衣袖伸出干枯的胳膊给 人家看。我身上长鱼鳞了,不信你们看。丁阿婆,哪里有鱼鳞,你看花眼了。我长鱼鳞了,你们不信, 身上痒呢。俺家蛋蛋也是鱼。丁老太说完这些话,嘴里咕哝着走了。看着丁老太蹒跚的背影,大家 唏嘘不已。村长不止一次打电话给春生说,你娘不太对,得去医院看看。春生老说忙。 晚上,春生梦见母亲一丝不挂地坐在自家门口,全身长满银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用 手碰了一下,凉如冰,很硬。他惊醒了。 等他急急忙忙赶了一天回到家,乡亲们已经从河里打捞上来丁老太的尸体。丁老太的肚子鼓很大, 衣服紧绷在身上,裸露的四肢泛着死鱼白,仿佛不想让春生知道自己临死前想了什么,她脸上的表情 模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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