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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耿 文/张洪启 老耿正举着他那杆老火铳,站在白河北岸向南岸杨树上的山鸡瞄准。准星里,老耿却发现了一缕缕黑烟。 老耿一惊,猛抬头细看,原来黑烟来自王庄。王庄上空的黑烟愈来愈浓,瞬间,整个王庄已变成一片火海。 老耿暗叫不好。 老耿经常将打下的山鸡,一只不留地都送到了李庄,尽管他可爱的孙子钢蛋儿成天价再三缠着他,闹着想吃山鸡肉,他也绝不会留给他半只。 老耿不是李庄人。 老耿是耿庄人。 耿庄在白河北岸,白河南岸约一里地,就是李庄。李庄正西二里地是王庄。 不一会儿,王庄村东口的小道上出现了一队日本鬼子和伪军,顺路正向李庄进发。 老耿心中一紧,眉宇间挤成疙瘩。 老耿果断举起老火铳,“嘭”地一枪,山鸡应声落地。 老耿望着尚在冒着青烟的枪口,两行老泪扑簌而下。 被枪声招来的鬼子火烧了耿庄。 为保护乡亲们,老耿挺身而出,承认了是自己因打山鸡而放枪。但鬼子军官一口咬定老耿就是土八路,并叱问老耿供出同伙的下落。 老耿死也不认。 鬼子就将老耿五花大绑,吊在了一颗槐树上,用刺刀剜去了他的两个膝盖骨,又在剜出的两个血窟窿里塞上猪油,插进一根棉绳,当蜡烛点。花苗烧得老耿的皮肉吱吱作响。老耿紧咬着牙,豆大的汗珠浸湿了衣襟。 傍晚,鬼子在老耿的“灯”下,饮酒狂欢。 倏然一阵枪响,冲进一支队伍,将鬼子和伪军一举歼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老耿。 老耿有气无力地问,李队长,同志们…… 李队长泪眼婆娑地说,李庄所有的八路军伤员都安全转移了,老耿,你受苦了! (596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