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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2 18:5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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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攻先生《心有灵犀》阅读小记
马长山
一、不动声色的复仇
《情深恨更深》里不动声色的复仇,背后有着一段怎样惨烈的故事,有待读者联想。闪小说是留白的艺术,有如中国画。中国画常留有大量的空白,画面上的一花一鸟,一树一石,一山一水与洁白的素底相互映衬、互为表里,造就了空灵、简远、虚静的世界。那大片的虚白看似无物,实则里面有人,有神,有花,有木。看不见虚白里的形象,就看不懂中国画。同理,看不见留白里的故事,就看不懂闪小说。
二、细节就是血肉
《靠窗那张床》写的是儿子对父亲的爱。真挚的爱存于换床的细节之中。人们常说,文学就是人学,是要写人性的。人性在哪里?还不是在一颦一笑,在一举手,在一投足,在一嗔怒,在一叹息之间吗?没有细节,人物就等于没有了血肉。闪小说的篇幅太短了,但是仍然要关注细节。如何描写细节,描写哪些细节,是对闪小说作者的严峻挑战。《靠》文的成功在于抓住了最能体现儿子对父亲的爱的细节。没有多少对话,更没有什么心理描写,只有一个换床的行动,但是却深深打动了读者。
三、主角不登场
在一篇闪小说里,主角可以不登场吗?答案是肯定的。不信请读《伤心河边骨》。这篇作品里真正的主角是马六。可是马六没有说话,没有走动,甚至干脆就没有现身。主角缺席在闪小说中有时是一种必要的艺术手法。因为闪小说的篇幅实在太短了,对作者的限制非常严格。如果每篇作品都让主角摆个姿势,叹几口气,说几句情真意切的话,几百字就没有了。可是这样的限制难不倒闪小说的高手。我们不是在《伤》文里看到了吗——虽然从头至尾都是郑大等四个人在讲话,但是我们分明看到了马六那个高大的影子一直在我们眼前晃动。
四、让瞬间变成永恒
肯定地说,几百字的作品是无法写出《三国》、《红楼》那样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沧桑巨变的。但是这是不是说闪小说只能描写一瞬?只能“闪”那么一下子呢?未必。这篇《童话》就是一个好例子,寥寥几百字,从表面上看只写了一次对话,但却勾勒了恩爱夫妻的一生,甚至连下辈子都写了。
五、小说家的特权与苦恼
西人云:“很多作家有志于将法官送上审判席。”作家的权力真是大得很:可以让兔子抓住狐狸,让小偷戏弄警察,让尸体起死回生……虚构赋予作家的权力让达官贵人也敬慕三分。只是小说家在风光无限的背后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这个痛苦有多大,读一下《小说家的下场》吧。
六、善良与否,原本和贫富无关
中国大陆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岁月:文学创作的模式化。一写到有钱人必是“为富不仁”;一说到穷人则是善良有加。其实善与恶这两个人性中的“基本面”,是不能按照贫富划线的。读《为何匆匆又回来》,我们既看到了生活拮据者“陈叔”的善良,又看到了老板“他”的豪爽和义气。这里无关“阶级”。
七、神来之笔
我很喜欢《短笛泣寒夜》这一篇。
瞎眼的算命人,寒夜,悲切的笛声……让我们格外关注主人公的命运。
作者匠心独运,没有直接写“我”对算命者的命运如何关切,而是让瞎眼者为他算命,进而推出多给命金的情节。如果小说到此结束,应该说是平淡无奇的。然而作者笔锋一转,让算命人拒绝了“我”多给的命金。
后面的情节却出乎读者的意料了--- “我又造出一条命,给先生推算。”真是神来之笔,让“我”的大爱之心跃然纸上。
八、定理失灵
巴斯德云:“机遇只垂青有准备的头脑。” 巴氏定理在模范公民李协作面前失灵了。读《模范公民》不禁让人哑然失笑:一次放纵引出了一次壮举,一场误会造就了一个“模范公民”,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前面总有未曾料到的谜。我们的文学里应该多一点这样的“游戏精神”。
九、黄皮肤的曼德拉
《意外》是一篇荒诞型闪小说。荒诞之所以在小说世界风光无限,是因为我们这个真实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光怪陆离的荒诞世界。小说写的是阴曹地府的事情。某侨团主席在阴间受到一个司薄的关照,免去了阴间的苦役。主席感激之余,却发现司薄原来在阳间曾被他解职。没想到司薄以德报怨,让他少受了不少苦。掩卷沉思,感慨万千。让世界多一些大海般胸怀的人,少一些冤冤相报。
十、醋的用途
《我也要学中文》一篇,可以作为食品醋的绝佳广告。一位年轻美貌的女教师到家里教儿子中文,结果引出男主人也要学中文。女主人因为醋意辞退女教师不成,于是自己也加入了学习的行列。没有打情骂俏,没有剑拔弩张,没有河东狮吼,只是写出了浓浓的酸意。看来醋这种液体真是可用于爱情保鲜。
(马长山,男,1952年生,中国北京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闪小说学会会长,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编审,世界格言组织会员,汉语闪小说发起人之一。著有闪小说集、寓言集、格言集、诗集30种,主编各类文学作品集40余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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