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文/阿雨
炮击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一朵小白花随着尘土落下来。他抖掉脸上的土,睁开眼睛。
他惊奇地看着身边的小白花,北进偷袭苏蒙军阵地失败,随军退回到这里,中国这片草原几乎被炮火燃为灰烬,居然还存活着这支可爱的小白花。
他轻轻地把花捏在手里,抖掉上面的沙土,送到鼻子下,乳白色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不由地想起了故乡,心里默默地念着,樱花,樱花,故乡的樱花。
他闭上生涩的眼睛,新婚燕尔、缠绵不舍的妻子含着笑,轻盈地走来,他心带着热血欢快着召唤,英子,英子,我心爱的英子!他伸手要拥抱妻子。
太阳渐渐升起,他把捏着小花的手放在鼻梁上,从弯曲的指缝看着小白花笼罩在一片红色的霞光中,太美了。
他想把小花递给身边的士兵看,刚才还在说话士兵,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喉咙异常干渴,他舔舔干燥的嘴唇,一天一夜没吃喝,他想吃掉小花润润喉咙。他眼睛里流露出来悲哀:我们有着相同的命运,你被迫离开土壤,我离开了日夜思念的家。
他把小白花放在胸口,泪淌出眼角,英子,我想回家。刚才的睡梦里,他就在这里从返大连港,漂洋过海,又回到家。
苏联红军又一轮攻击开始,他突然想起那个士兵说的话,士兵说不要把头伸出战壕看外面情况,流弹会击中。
他侧过身子,把小白花埋在身旁的沙土里,心里喃喃地说,回家吧。
他轻轻吐了口气,感觉很轻松,身子轻飘飘的,像一朵五彩云霞,和小白花飞到了天空上。
他把头探出战壕,身子像被电击似的一抖,一颗子弹击中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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