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柳

吴继忠

文/吴继忠
刘爹每天都要爬上阳台，拨弄那几株三角梅。
“儿子，光有花没有树，是不是欠缺了什么？” 刘爹对儿子说。
“爹，栽什么树呢？”儿子征求地问。
“栽棵母亲柳吧！”说这话时刘爹的眼里淡起了一丝凄凉。
阳台上的花儿开了四季， 刘爹也进城了四年。
刘爹说，家乡的小河边柳树成荫，他要和儿子一起回趟乡下。
“儿子，背我下楼！”临出门前，刘爹突然对儿子撒娇起来。
好嘞！儿子高兴地应着，身子蹲在了爹的面前。
“呵呵，好儿子，看不出你这当局长的肩膀还蛮有劲哩！” 刘爹在儿子的背上幸福地笑着。
刘爹老伴早年走了，他一直未续弦，每次出去劳作，他都是将儿子跨在肩头唱道：“掌掌，白花开，风吹杨柳过街街；儿子肩头坐，爹心乐开怀！”
可是现在，刘爹却被儿子背上了肩头，儿子也哼起了久违的童谣 ：“掌掌，白花开，风吹杨柳过街街；爹在肩头坐，时光不再来！” 。刘爹只感觉一阵心暖，老泪流湿了儿子的背。
故乡小河边，刘爹哆嗦着按下了一串号码。
不一会，家居山梁上的王姨来了，她冷冷地对刘爹道：“死鬼，你还记得回来啊？”
“我想栽棵母亲柳，我儿子就背我回来了！”刘爹拍着胸脯很骄傲地说。
“身体这么好，咋还要儿子背？”王姨甚是不解地看着刘爹。
刘爹望着王姨反说道：“你说在城里的阳台上，有花无柳是啥滋味？”
“可是？”王姨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声音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从此，两个老人在多少个‘可是’中等待。
三年后，小城满是母亲柳。
阳台上， 一个女人正在母亲柳下为刘爹轻轻地拍衣弹襟。

吴继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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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贞

最近，经常看到弟的闪小说发表在报刊，内心很是高兴。弟的文章有亲和力，写法也老道。这篇《母亲柳》，弟下了番功夫，把老年人的思想世界用寄物的形式展现了出来，让人读来思绪万千。尤其喜欢“小城满是母亲柳。”这一句，把个文明孝道的正能量显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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