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文：朱睿
六十年前一个初秋的晚上，我像条鱼一样靠近了岸。
上去后,我穿好衣服，冲岸边胡乱一扒拉，飞也似地往家跑，一边跑一边向自己脸上随意抹了两把。
进了家门，发现娘不在，我赶紧溜进厨房，想找点吃的。刚摸索着拉开灯，啊——吓得我只叫娘，只见娘像尊天神一样赫然出现在我眼前，脸上似笑还怒。
又去游泳啦？
没。我坚决不承认。
好哇，学会撒谎了。说完，她用笤帚不轻不重地打了我两下。
娘，不带这样的，还打人。我真没去游泳，不信，你看我的脸。
娘扑哧一声笑了，扯下我的裤子，顾头不顾尾的，也不看看让水泡的自己的白屁股。
失算，失算。我心里暗暗嘀咕。
虽然被揭穿，反正娘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饿了。
要不你还不回来吧？，娘那唠叨的话都把我耳朵磨出茧子了，我只顾闷头吃饭。
奇怪的是，这一次娘没有唠叨我，我抬起头，看到娘正在端详我，眼睛里好像有一汪秋水。
娘，你咋了？
娘知道你水性好，身体也好，就像你爹。他那年秋天为了救人，走了。被淹的都是会水的，我实在害怕再失去你呀。娘低声抽泣着。
我放下碗筷，走到娘的身边，这时我明明看见爹慈爱地把我的手放在了娘颤抖的肩膀上。
吱——，哨声响起，老师讲完了安全须知，小孙子像只小鸟一样来到我面前，我拉起他的手，走出了少年游泳训练营。想想，我离开家乡已经五十年了。
52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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