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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麦 青石 放学的钟声敲过,我收拾好课桌正准备回家。班主任张老师挤进了教室:“同学们先别走,我说个事儿。”已经走出教室的几个又慢吞吞地退了回来。“大家听我说啊,晚上下自习后,同学们帮我割麦去。没多少地,一会儿就割完了,不影响大家正常休息!”“哦——”同学们应了一声赶紧回家。回家吃饭的时间是学校算出来的,晚了,回来就迟到了。 晚自习下课,张老师早守在教室外,点好人数,排好队伍,说说笑笑朝麦地进发。沟上坡下,到处都是连夜割麦的人们。白天太热,时间也不够,就是全家老少都上阵,也得十天半拉月。趁夜里凉快多割点儿,白日再肩挑车拉弄回家去,堆到场里,排上队才能摊开碾碾。 说话间已到了地头,师母备好了几十把镰刀,同学们一哄而上,拿起镰刀排成长蛇阵,就“刺啦刺啦”地割开了。有的同学下手慢,没抢着镰,只好站在旁边当预备队。看谁累了,抢过来继续割,人歇镰不歇! 夜里出活快,不大一会儿,就隔了两三块地。同学们说:“还没抖开劲儿呢?可都割完了!”“张老师,哪儿还有?咱换块地再割!”“不用了,不用了。剩的那点儿,俺娘儿俩慢慢割就中了。可不敢耽误同学们啦!”师娘的话里充满了歉疚,张老师在学校忙着补课没空割麦。眼看熟透的麦子都要焦到地里了,这才求着张老师叫学生们来帮忙。 时光匆匆二十年。那天回家,偶然碰见已经退休的张老师,他拉着我的手非让到家坐坐不可。说起割麦,张老师连连摆手:“现在谁还用手割?都用收割机!割麦的时候,只管开着车,在地头等着接麦子儿就行!”(61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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