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 (闪小说558字) 文/伍建森

伍建森

        疑 (闪小说558字)

          文/伍建森

出差提前三天回来，楼道里声控灯又坏了。我摸黑掏出钥匙，防盗门发出熟悉的咔嗒声。屋里飘来百合粥的甜香，厨房砂锅还咕嘟冒着泡。

主卧门虚掩着，月光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暗影。我猛地推开门，窗帘被夜风卷得高高扬起，恍惚间似乎有团黑影从窗边掠过。

"人呢？"我攥住妻子手腕，"刚才谁在屋里？"

妻子甩开我的手，腕间银镯磕在床头柜上，"发什么神经？"

"我都看见了！"我冲到窗前，三十米高空下只有霓虹在流淌。夜风卷起她新烫的卷发，发梢扫过我的脸，"十一楼！你让他跳下去？"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中炸开。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睡衣扣子崩开两颗，"王建军，结婚七年，我在医院给你妈陪床的时候你在哪？上个月暴雨屋里漏水，我踩着梯子补天花板时你又在哪？"

床头电子钟跳成00:00，粥香更浓了。我突然想起出差前她问过："建军，你说百合粥要熬多久才不会苦？"

"昨晚楼上小孩的气球飘下来了。"她扯过被子背对我，"物业群里说最近有人偷装空调外机。"

我抱着枕头往客厅走，老式挂钟敲得人心慌。地铺上还留着晒过的太阳味，茶几摆着半盒降压药。厨房砂锅下压着张字条："粥里加了葛根，喝完别忘吃胃药。"

月光漫过防盗窗，在瓷砖上勾出菱形的光斑。我数着那些光斑，突然听见主卧传来压抑的抽泣声。起身时踢到旅行箱，里头的苏绣丝巾飘出来——这是她念叨了三年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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