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当心，越胡思乱想可就越傻了！”
娘的这句话在阿花的耳朵里不知鼓荡过多少回了。腊月的早晨，冷风袭人，阿花却依旧迷糊着，娘的话压根儿没记住。
鸡笼被娘打开，六只母鸡先后跃出，一只公鸡跟着跳出来。阿花等待着，她喜欢看这群鸡子的爱情表演。
“阿花，愣着干啥，咋不撒玉米？鸡子都出来了！”娘喊道。
母鸡们争先恐后，啄食的脑袋一个个快速跃动。然而阿花关心的是那只公鸡，她专注地看着——那公鸡一边啄食，一边跑步。阿花咽一口唾液，盼着公鸡快点儿行动。
冬天的太阳在白雪的折射中格外耀眼。阿花盯着公鸡，看他半飞着，绕着母鸡芦花打圈圈。阿花瞪大眼睛，再咽一口唾液。
公鸡叨住了芦花的鸡冠，扑棱一下飞到了芦花的背上，喔喔着，展开翅膀，将芦花压在身下。芦花咯嗒咯嗒高叫着，并不挣扎。阿花停下撒玉米的手，愈发痴傻。
“阿花，莫犯贱，你作死吧！”娘骂着，一巴掌打在阿花的头上。
阿花揉着头，仰脸问娘：“娘，我家大成回来过年不？”
“回个屁！他早死了！你婆家也不要你了，你只管犯傻吧！”娘吼着，眼里却溢满了泪，将抬起的手掌化作温柔，摁在阿花的秀发上。
娘说：“阿花，忘掉大成吧！你还年轻，娘给你再找个男人，改嫁吧！”
“不！我要大成！我只要大成！那场车祸，要不是他把我推开，死掉的应该是我啊！”阿花抱住娘，哭喊道。
“可怜的闺女，你别说了……”娘哽咽着，将阿花揽在怀里。（59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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