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

南阳罗朝

送礼（597字）
文/罗朝
　　
　　正逢课间，校园里热闹非凡。
　　她蹒跚着走到我的身边，脸上几乎全是汗水，黑白掺杂的头发绺里湿漉漉一片。
　　因为身高的原因，她必须要扬着头才能跟我说话。“老师，材料看过了吗？”
　　看过了。真实可靠。
　　她得意起来。但很快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侧着头心神不宁地往四下里看。
　　材料放这里吧。我扬了扬手，准备送客。
　　她慌了，手忙脚乱地在包里乱翻，终于掏出一张纸，问我：“老师，你看这还有用吗？”
　　我凑近了看。她忽然摸出两盒烟来，夹在纸里，颤抖着往我手里塞。我吓了一跳，赶紧躲开。
　　她的脸上仿佛被人重重扇了一记耳光，腥红一片。
　　她不死心，又把烟伸过来。我还是躲开。
　　她好像一定要把烟送给我，固执起来。我不耐烦了，伸手去挡，烟突然从纸里掉出来，滑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躺在墙角，分外刺眼。
　　几个身影瞬间在我们旁边停了下来。
　　她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我说，收起来吧，我不会抽烟。
　　她嗫喏了半天，开始装那张用来遮丑的纸，装了几次都没装进去。我看到她严重变形的两条残腿因为过度紧张一直在剧烈颤抖。
　　我叹了口气：“放心吧，你情况属实，资料齐全，孩子贫困生补助肯定能评上。”
　　“那就谢谢老师了。”她声音暗哑，精神虚脱。
　　我挥挥手，她转身走了。走上几步，又犹豫着回头看我。看了一阵儿，又往前走。
　　我没理她。再次出来的时候，看到她远远站在一棵树下，对我比划。意思是，让我把烟捡起来，收下。
　　我也对着她比划。
　　她认真看着，终于看懂了，对我感激地笑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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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世英

这礼送的，难为“她”了。

石渔

看得人心酸。不送礼办不成事的观念已蔓延到社会的各个阶层。发人深省！
她嗫喏了半天 应为“嗫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