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月赛145号【宝森杯全国闪小说有奖征文】 哑婆婆

楼云

                     
                                                 楼  云
   寒露时节，柿子树上挂满红彤彤的柿子。
   哑婆婆一脸忧伤套下最后一个柿子，交到水果贩子手里，接过贩子递的五百元钱，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长竹杆上绑个小篾箩，套住柿子一拉柿子掉进篾箩，俗称套柿子）            
     这是她套得最后一个柿子，最后一次收获。开发商购买了土地，柿子树也将寿终正寝。这颗柿子树她结婚那年老伴从山上挖的，与她风风雨雨五十年了，柿子树套下果子是她一年的油盐酱醋钱。
    挖掘机在一边等候，哑婆婆满面的泪水。她点燃香拜祭，跪下叩头，烧了一大把黄纸。村人传言，树是有灵性有生命的，百年的树称之为树神，能保佑主人家财兴旺。
     哑婆婆做完这些，对着挖掘机师傅“哇哇哇”叫唤，示意着坑挖大一些别伤了树，掉了根须。
    挖掘师傅那里听得见她的话，挖了几下就用挖斗推摇树子，哑婆婆怒气冲冲手指着挖机师傅“哇哇哇”大吼大叫，又捶胸又拍腿的。急得奔跑过去抱住树子，满脸涕泪指着挖机师傅“哇哇哇”骂骂咧咧，挖着树像掏她的心一样揪痛。挖机师傅吼道，让开，要不我挖死你。哑婆婆指指头上挖斗，愤怒地比划着，来呀，我愿意一起死。多位村民拉住哑婆婆，挖机师傅才将柿树挖倒。见倒地的柿树被挖机碰掉了一些皮，她抓起石子朝挖机扔过去。又哭又骂地比划，掉这多的皮不痛吗？你身上掉块皮试试。
    哑婆婆痛苦万分，端来一盆稀泥涂在树掉皮处，再用稻草绳紧紧缠住。
    来年夏季，哑婆婆死了。在外地工作儿女用柿树为哑婆婆做了一具棺材，埋到父亲墓旁，在父母坟前栽一棵柿子树。

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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