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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孙子故里 于 2016-4-16 07:42 编辑
谷雨
张红静
春生的娘躺在床上哼哼。
他用滚开的水冲了碗鸡蛋,给娘端了过去。
娘,喝点鸡蛋吧!
娘摆了摆手,气若游丝,说,不喝了,娘吃不了新麦,过不了谷雨了!
他的泪像夏天的雨,见不得娘日日夜夜喊疼。娘前几天坐在马扎上摔倒,胯骨骨折。医生说,骨头已接不上了,娘的骨头像朽烂的柴禾,任何地方随时都可能骨折。
娘的身体怎么就像糠窝窝了?想起年轻时候不停劳作的娘,春生的鼻子又开始酸涩,难道娘,真的要离开他了吗?
春生几次背起娘往外走,他就不信哪个医院不喜欢钱,不能治愈断裂的骨头,不能治愈这因为衰老而无法愈合的骨折。可是每次娘都把他劝回来。娘的声音小,说话要费更多的力气。娘经不起折腾,就让娘安安静静地等吧!
春生坐不住,又不敢出去,生怕转眼到大门口的时候娘的最后一口气就没了。才躺下几天,娘的身子底下就长了褥疮。春生要及时翻动娘的身子,可他一动娘的身体,她就更疼痛难忍。
还是只能干坐着,春生得找点活干。娘也不喝水,不吃饭,就是一个劲喊疼!疼!疼!春生的心如刀割一样疼,恨不得娘的疼能转给他一半。小时候春生生病,娘就说,还不如让我受着呢,苦了可怜的孩子。
春生感觉一刻也忍受不了了,他闭上眼,在心里默念:娘,今天谷雨,您还是赶紧咽下那口气,见我爹去吧!春生睁开眼睛,听不见了娘的叫喊,娘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他试了试鼻息,娘已过世。
春生的心放下来,眼里竟一滴泪水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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