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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江雪 于 2016-2-23 10:25 编辑
【作者简介】冯伟山,1972年生。山东省作协会员。《青州文学》执行主编。在《天津文学》《阳光》《青年作家》《北方文学》《百花园》《北京青年报》《南方日报》《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杂文选刊》等百余家报刊发表小说40余万字,并有数篇小小说被多省市选入高考模拟试题或阅读问答题。
双簧 文/冯伟山 那天,爹和娘的火气都很大,爹把娘推倒在地,又用脚去踢她的屁股。娘大声嚷嚷着,就不买,打死也不买!爹提着一个鼓鼓的黑色塑料袋刚迈出院门,就被追上来的娘死劲儿抱住了大腿。不一会,他俩的争吵就把左邻右舍引了过来。也许他们觉得老实本分的爹娘打架是奇观,怕搅了这场绝佳的好戏。他们没有上前劝解,只是远远地站着,嘀嘀咕咕,更有“热心人”拨打了“110”。“110”到的时候,爹和娘的争斗也正好到了高潮,娘从爹的腰带上拽出了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一下就扎在了手腕上。我瞥眼看时,小刀正闪了一下光,又发出“哧”地一声,娘的手腕上就爬满了红红的血。 警察夺下娘手里的小刀时,娘又冲爹嚷了一句,就不买!爹两手死死地攥着那个黑色塑料袋,说不就是一辆小车吗?十万八万的,有啥大不了的。 娘说,咱一个庄稼人买车有啥用?我就喜欢把钱存在银行里,不买! 爹气嘟嘟地说,不买就不买,到时别看人家的小车眼馋。 不眼馋!娘从地上爬起来,笑了。 在场的警察也笑了,说这么回事儿啊,家和万事兴,好好过日子吧。 警察刚离开,那些邻居们就纷纷过来劝架,把爹娘感动的差点儿哭了。 晚上睡觉时,我看见爹提的那个塑料袋放在我的炕头,就翻了一下,里面竟是一捆捆整齐的纸片。 爹喝着小酒,低声对娘说,今天你也太卖命了,不就是演个小戏给大伙儿看看嘛。 娘苦笑了一下,说只要儿子能娶上媳妇,我就是死了也愿意。 那一刻,我的泪水滚了下来。 尽管大伙儿都喊我傻憨。
打不开的锁 文/冯伟山
他的家在山里。 她嫁给他时,他的家里很穷。 她在山里闷了的时候,他就陪她坐车到县城去玩。 有一次,在县城的衣服摊前,她碰到了昔日的男同学。她要走时,同学塞给她一条漂亮的连衣裙,红红的,像一束玫瑰花。 在路上,她说上学时,他曾给她写过好几封情书,她都扔了。没想到才几年啊,人家都成老板了。她说着,脸上漾着少有的开心。 以后,她进城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但每次都以种种理由让他在家呆着。看着她每次开心地回来,他却有了满腹的心酸。 那天半晌,他从地里回来,看见她穿着那件火红的连衣裙,正弯腰开房门的锁,一个硕大的包裹躺在她的脚边。看见他时,她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说,镇上的姨妈病了,想见见我。可我落东西了,这锁又打不开。 他平静地说,锁大概坏了,撬掉换把新的吧。 等打开房门,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不去了,出山的车已经走了。 他知道她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几年以后,他成了当地有名的苹果大户,她也成了一个贤妻良母。 有一天闲聊,她突然问他,一把好好的锁怎么就突然打不开了呢? 他笑了笑,没有言语,思绪又回到了几年前。 他知道,她是想和同学私奔的。但他看到了她落在桌上的身份证,知道她还回来,就往锁芯里悄悄插了一截火柴棒。 没想到,却挽救了一个家。
花开两朵 文/冯伟山 每天早晨,看着小伟发给我的祝福短信,我总是想,是将四年的恋爱继续下去,还是到此为止呢?小伟对我是不错,可他无房无车,太穷了。 我时不时的陷入了迷惘中。 妈妈就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二十多年前,有一个男孩爱上了一个女孩,女孩对他也很痴心,但女孩的父亲却极力反对,因为男孩家太穷了。男孩和女孩是邻村,男孩约女孩出来见面时,他就学青蛙叫。那次天飘着小雪,“青蛙”在外叫了半天,也没把女孩盼到。原因是他俩约会的暗号被女孩的父亲识破了。 女孩父亲说,我不同意你嫁给一个又穷又傻的人。 女孩一脸疑惑。 这大冬天的哪有青蛙叫呀?这人脑子不行! 以后,男孩还是不断地追求女孩,他在女孩家的院墙外学各种动物的叫声。春天学布谷,夏天学青蛙,秋天学耕牛,冬天学狗叫。总之,每个季节里男孩看到什么就学什么。他虽然没能约出女孩,但他要让女孩知道自己随时都在向她表白爱情。 终于,女孩的父亲被男孩的执着打动了。两个年轻人幸福地走到了一起。 后来,那个男孩竟成了一名出色的口技表演家。 妈妈停顿了一下,轻轻说,那个男孩就是你爸爸。 我唏嘘着,竟有些呆了。 妈妈说,人生就是一棵花树,一件如意的事儿就开一朵花。你能得到真爱就知足吧,至于财富那是后话了。有时我也在想,生活本身就充满了太多的未知,也许花开两朵呢。 神医 文/冯伟山
有一次,我去市里的A局办事,意外碰上了老同学大吴。几年不见,这小子依然高大魁梧,只是肩膀偏了,一边高一边低,虽不严重,但看起来很别扭。我和他开玩笑说:“你小子进了大衙门当了官儿,膀子歪了,头也抬得高了,是不是不认得哥们了?”大吴尴尬地一笑,说:“哪能呢,工作压力大,时间一长膀子就这样了,去医院瞧过,没治了。”我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了大吴的局长,他的膀子也是有点儿偏,一边高一边低,就觉得这世界太奇妙了,连个膀子竟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 又过了一年,我再去A局办事,竟听说大吴当上科长了,就去他的办公室讨茶喝。大吴坐在办公桌后,左手握笔正在写东西。见我进来,忙站起来握手寒暄。我惊奇地发现,他的肩膀不偏了,两边一样齐,身上西装革履的很精神。见我两眼盯着他的肩膀使劲,大吴呵呵一笑,说:“真是奇迹,医院治不好的病,竟自己好了。”我也笑着说:“怪了,看来你小子是神医。” 后来,在一次出差的火车上,偶然碰到了一位在A局上班的旅伴。我问起大吴的肩膀,他说:“不清楚,反正老局长一退休,他的肩膀就平了。这次新局长上任,是个左撇子,吴科长就天天用左手写字了。” 我一惊,心想大吴果然是神医,挺会把脉的。
爸爸是傻瓜 文/冯伟山
一天晚上,有个人给我家推来了一辆摩托车。他说,镇长,我家有急事用钱,这辆旧车你买了吧,就算帮帮我的忙。爸爸笑了笑,拿出一千元给了那人,那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妈妈看着摩托车,说车是新的,里程表还没跑数呢,我同事也买了一辆这牌子的,五千多元呢。 爸爸听了,没言语。 又一天晚上,又来了一个人,他瞅着摩托车说,我儿子要结婚,非要买辆好摩托车,可市场上紧俏啊,镇长就割爱转给我吧,这个忙我一家人不会忘的。他丢下八千元,千恩万谢地把车推走了。 再后来,爸爸的官越做越大,可他依然喜欢买人家卖给他的旧东西,什么轿车、字画、还有楼房。奇怪的是,爸爸买得东西总是很抢手,很快就被人买走了,价格还不错。 我打心眼里佩服爸爸,他的眼力都赶上电视上那些鉴宝的专家了。 可有一天,爸爸被几个穿制服的人带走了。 再见到他,是在电视上。爸爸竟戴上了手铐,听一个穿制服的叔叔大声宣读他犯了什么什么罪。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忍不住说,爸爸是傻瓜,他不就是帮忙买了人家一些旧东西,又帮忙卖给人家了吗?他又没干坏事,为啥不向那个叔叔争辩呢? 妈妈抹了一把眼泪说,争辩?你爸爸这次是真傻了,那些“旧东西”沾了他一身灰尘,他洗不掉了。 妈妈说啥呢? 我越听越糊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