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
x
本帖最后由 江雪 于 2015-10-26 09:11 编辑
陶然作品五题
【作者简介】 陶然,本名涂乃贤,原籍广东蕉岭,1943年9月27日出生于印度尼西亚万隆,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1973年秋天移居香港。 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与你同行》《一样的天空》,中短篇小说自选集《没有帆的船》、中短篇小说选《天外歌声哼出的泪滴》、《陶然中短篇小说选》;小说集《岁月如歌》、《连环套》;微型小说集《密码168》、《美人关》;散文集《回音壁》、《十四朵玫瑰》、《街角咖啡馆》、《风中下午茶》;散文诗集《生命流程》;文艺随笔集《留下岁月风尘的记忆》等四十几本作品,分别在香港、中国大陆、台湾出版。主编“香港文学选集系列”四辑共十六卷,主编香港三联版《香港散文选﹝2000~2001﹞》、主编《香港作家作品合集.散文卷》上下两册,由香港明报月刊出版社和新加坡青年书屋联合出版。有关其作品的评论选集《阅读陶然——陶然创作研究论集》(曹惠民主编)由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陶然作品评论集》(蔡益怀主编)由香港文学评论出版社出版、《陶然研究资料》(袁勇麟主编)由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 曾任青年文学奖、香港“大学文学奖”、香港“中文文学创作奖”、香港“中文文学双年奖”等之小说、散文评审委员,澳门文学奖、马来西亚冰心儿童文学奖、加拿大“第一届加华文学奖”小说组评审。 现为《香港文学》总编辑、香港作家联会执行会长、香港康乐及文化事务署文学艺术专业顾问、香港艺术发展局文学艺术顾问、香港艺术发展局文学组审批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师范大学客座教授、苏州大学客座教授、广东社会科学院哲学与文化研究所客座研究员、世界华文文学联会副会长、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学会副秘书长。
职业刀手
手起刀落,一刀,两刀,三刀……寒光闪闪,杀得性起,红了眼,只看到一片血色晨雾,只听得坐在车上的肥超喝了一声:「撇!」他才惊醒,匆匆回头,那人瘫在当地,血流如注,他却不明白为甚么.只是受人钱财,叫我做事就做事,从不过问为甚么.办完了就潜往他方,幕后老板早就有安排,躲个一年半载,等风声过去再回来!反正安家费都拿到手了,我何必问得那么多! 无冤无愁,我甚至不认识这个人,只凭一张照片认人,一刀砍去,钱就落袋,值得! 逃亡中东藏西躲,那晚自己竟砍了自己一刀,血肉模糊中,那刀舗瘦小精悍的中年老板在斜眼冷笑.乍醒过来,满头大汗,夜色冷冷,他孤独躺在简陋客栈的单人床上,记不起究竟身在何地.
预约
他朦朦胧胧醒来,强睁眼睛,只见一道白光一闪,他跌入半昏迷状态中,隐约记得登记预约时,窗口内那个中年姑娘从计算机上打出:2015年6月15日上午10时15分.啊?一年之后?他张口呐呐对那一脸冷然的姑娘说,那太久了吧?那姑娘冷笑,想快点呀?到私家医院啦!想要多快就多快!他想要回她,鬼唔知咩?!但很贵呀!我付不起.但望了望那不耐烦的脸色,他把话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去.转身就走,只听见她哼了一声.鬼叫你穷啊?顶硬上啦!一年就一年! 以为时光易老,谁知道突然便甚么也看不见了.这时才明白,钱很重要,但眼睛更重要.白光中,甚么也没有,只有那个中年姑娘没有表情的脸,在闪闪烁烁,听不见在说甚么.
醉酒
从兰桂坊“1997”出来,跨下梯级,有点立脚不稳,他一把抓住扶手,一面推开伸来柔软的手,犹自傻笑,我……没醉!再下一级,几乎踩空,他一把搂住云妮,忽然觉得云里雾里,一直躺在温柔乡里,再也不想醒过来了. 梦中,云妮柔情万种,百般怜爱,立刻溶化了他的心.正待扑上前去,猛然头颅着地,一阵剧通,周围人群围了过来,隐约人声传出,醉话连篇,快打999啦!他口吐白沫,勉力睁开眼睛,灯光扎眼,众多诧异眼神.警车呜哇呜哇地叫,由远而近.他给抬上去,惊醒过来,哪里有甚么云妮了?旁边赫然是两个男警,一左一右把他夹在当中,铁钳似的,令他动弹不得.
芬兰浴
他登上去,一级一级,大堂有两条大汉迎了上来,满面笑容,老细,有没有相熟的小姐?他一惊,呐呐地说,没……没有。热血涌上他的脸,晚饭时,阿权怪叫一声,车!桑拿浴你都不知道是甚么?学野啦细佬!多喝了两杯,朦朦胧胧他就来到湾仔.一抬头,几个女郎就就莺莺燕燕围着他,刹那间有皇帝的感觉。羞怯之心尽退,色欲全面占领脑海,今天我就是皇帝了!明天?明天太阳照样从东方升起!管他呢!左拥右抱,欢乐今宵!躺在浴缸里,那名女郎帮他赤裸裸地贴身按摩,血肉之躯在加上几分醉意,他意乱情迷,迷迷糊糊地说,大力点!大力点!实在抵挡不住了,他在她耳畔低吟,全套多少钱? 那女郎似乎吃了一吓,退了两步,丢下一句,我卖艺不卖身!他顿时给轰醒了,呐呐地说,我到底在哪里?
寻
女儿两岁半了,必须上M班了,她开始着急,因为不知道谁是父亲。老天呀!父亲一栏该怎么填? 问题是男人太多,也不知从何着手,只好天涯海角寻人。但又不可张扬,打枪的不要。想来想去,只得从可能性着手,去找几个曾经最亲密的男人试探,但又不能道出原委;她终于想到不用申报姓名的DNA亲子鉴定。 先约阿黄,跟他交往最多,可是断绝来往也近年,他一接电话,那声音听得出惊喜:你终于找我了!?她嗲了两句,那阿黄就云里雾里,在酒店里缠绵后,他倦极睡了过去,她假装抚摸他汗湿的头发,趁机拔下一根,他刺痛惊醒,嘟囔着喃喃,啊呀干啥呀你?旋即又翻身朦胧睡过去了。 接着,她又陆续约阿陈、阿张、阿李、阿周……借机偷去他们的安全套、喝过的咖啡杯、吸剩的烟蒂、唾液……然后拿去化验;但结果都不是。 她大惑,莫非化验不凖?她翻查资料,明明写着:人类唾液、精液、女性阴到分泌物及血液等,都含有每个人的DNA,凖确度达九成以上。莫非他们都是属那一成的例外人士? 迷惘极了,朦胧中,她发狠地想,下一个,我不如给他放血,血液该无所遁形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