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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家堂屋门后挂着一把镰刀。每到麦收时节,爸爸就会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很神圣地去掉包在刀头上的油纸,蹲在院子里,沾着水在磨刀石上磨,直到月牙露出明晃晃的光。月牙越来越弯,越来越窄,而刀把因父亲汗水的浸润泛着油亮。 最近几年,小麦收割机等机械化的运用,镰刀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父亲每年还是拿出来,蹲在院子里,沾着水,一遍遍地磨,一遍遍地用他的已经花了的眼看,然后还用粗糙的拇指肚在上面拉两下。 父亲年纪越来越大,慢慢也不再和弟弟争论,任由弟弟找来小麦收割机,把几天的活半天干完,省去了许多中间的环节,直接把麦粒拉回了家。父亲看着这样打出来的麦子,总感觉不满意,总感觉对麦子不够尊敬一样。 镰刀不用了,父亲还是每年拿出来磨,磨完了握在手里,比划半天,儿子不知道爷爷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只有我给他解释,那是割麦子的动作,过去只能靠人工,撅着屁股弯腰低头,背着太阳,割麦子。儿子感觉好笑,有意思。 我问过父亲几次,每年磨一次刀,有必要?父亲说,你知道吗?镰刀有两个功能,一个是割麦子,一个是看家护院。想当年,麦收时节日本鬼子进村征粮,全村兄弟爷们挥舞着镰刀,硬是把小鬼子赶出了村子。 妈妈说,那晚半夜,你爸爸听到有动静,悄悄起床往院子里看,大门敞开,两个人正在牵家里的耕牛。你爸爸拿出门后的镰刀,刀片反射了月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晃动了几下,他们就仓皇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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