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母亲（三修改稿）

李福成

伟大的母亲〔三修改稿〕
李福成
　　白云，你看看儿子兴贵，兴大海对妻子白云说，我发现兴贵呆，反应迟钝。你看看，我用手摸他腮帮才会笑，而笑是张着大嘴无声的笑，是不是有问题呀？别人家的孩子九个月会喊爸爸妈妈了，可咱家兴贵啥也不会。我看一定有问题，要不抱他去市医院找专家看看。
　　白云说，看什么看？！这孩子发育晚，智力晚。
　　你呀，虽说是学校的音乐教师，但你不懂医学——正因发育晚才有问题呢，干脆抱他去市医院看看。兴大海抱着儿子往门口走。
　　白云说，先在咱们矿上医院看看吧。兴大海回头说，咱们医院看病水平不行，我是矿医院医生……不能再拖了。他打开屋门，抱着兴贵下了楼……
　　在市人民医院做检查完毕，专家确诊说，这小孩患脑瘫病，属先天性，长大恐怕语言和运动机能方面有障碍；不过不太严重，关键要锻炼，也许长大会好些。兴大海听了，如五雷轰顶，差点晕倒……
　　你看你生的孩子好不好？竟给我生下一个脑瘫子！回家后，兴大海责备白云。白云抱着儿子坐在床畔哭道，生下这样的孩子光赖我一个人吗？他说不赖你赖谁去？我的种是好种，你为啥生出孬果来？！她放下孩子，说你放狗屁！将头顶撞他胸脯。他张口气地说，反正是个脑瘫子，长大也是累赘！不如扔了……后半夜，兴大海悄悄地抱起熟睡的兴贵走至屋门前停足。他抱着兴贵犹豫起来，唉，儿呀，爹不想——可你……他咬着牙，终于打开了屋门……
　　拂晓时分，兴大海进屋关门声惊醒了白云，她伸手往床上一摸，没摸到儿子胖胖的小脸蛋，心下说坏了，穿衣下地，哭叫着厮打坐在沙发上吸烟的兴大海：你这个遭天杀的，真的把孩子扔啦？你把我儿子扔在哪啦？快说，把孩子扔在哪啦？！
　　兴大海挣脱着说，我把他扔在矿市场路口石阶上了，你——
　　白云哭喊着跑下楼去。她张口气喘地跑到市场路口石阶处，果然看见儿子在包被里哇哇大哭着。她抱起儿子，哭道，别哭，兴贵乖……她坐在石阶上给儿子喂奶。这时候，她脑海，忽然想起自己编写的一首歌词：题目《人生莫愁》。
　　白云禁不住唱道：人生莫愁，遇事乐悠，人生智慧，幸福会有，善爱阳光，希望定有，追梦幸福，寻乐无忧……兴贵不吃奶了，瞪着炯炯眸子看着妈妈笑。她见儿子听歌笑，就对儿子说，哦，看来我儿子也有音乐细胞啊！她站起身子，抱着兴贵往家走，边走边想，对了，钢琴是音乐极富节奏感强，刺激人大脑器官的最佳音乐疗……
　　回家后，兴大海却又和白云打闹了一场，去市人民法院协议离了婚。后来，兴大海托人找关系调到市人民医院工作去了。
　　白云去市里买来一台钢琴放在卧室里。每当她打开钢琴弹起，兴贵躺在床上听到悦耳琴声，两手舞动，两腿乱蹬，摇头晃脑，张嘴笑声不断。一个月后，白云一手抱着兴贵，一手弹钢琴，悦耳琴声，令兴贵两手伸向钢琴键盘处挥舞，伴着琴声节奏，他张嘴笑喊，妈妈——妈妈！
　　白云停弹钢琴，抱紧兴贵亲吻，高兴道，嗷，我儿子会喊妈妈了！
　　兴贵七岁，去矿托儿所上了大托。二十三名儿童中他是残疾儿童，但唯独他会弹钢琴，12345671，17654321曲谱调。白云开始教儿子学弹钢琴《世上只有妈妈》一首歌。刚开始，白云一句一句地教弹。白云做示范，边弹边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兴贵口里唱成调了，但两只小手弹不成曲调。手把手地教弹唱，练弹了一上午，兴贵也没弹成调。白云气得趴在床上哭道，算了，我不教你弹钢琴了——你玩去吧！呜呜……
　　可是，兴贵流着泪，依然坐在钢琴前弹着钢琴，手弹口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白云听着听着不哭了，忽地一下坐起来，赶紧说道，对对，就这样弹——我儿子快弹成调了。再弹快点，把句子连贯起来弹唱……好，好！再从开头弹起……
　　兴贵上三年级放暑假时，白云给兴贵报名参加市举办的残疾儿童音乐演唱歌咏比赛。
　　那天上午，兴贵登上舞台，独弹钢琴演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和《人生莫愁》，两首歌参赛，获全市残疾儿童音乐演唱歌咏比赛第一名。
　　登台领奖时，主持人问兴贵，你今年多大啦？
　　十二岁了。
　　上几年级了。
　　上三年级了。
　　是谁教你弹钢琴弹得这么好？
　　是我妈妈。
　　哦。是你妈妈和你爸爸今天一起陪你来的吗？
　　不是。我妈妈陪我来的，我爸爸和我妈妈离婚了。
　　啊？
　　主持人两眼湿润了，赶忙说，谢谢你有这么一位伟大的母亲！下面有请兴贵的妈妈到舞台上来。
　　白云流着眼泪登上舞台，她回答主持人的问话说，作为一个人，一撇一捺，我要对得起我儿子，对得起……今天儿子成才，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和骄傲！别的什么话我也不想说了，谢谢大家！
　　台下掌声雷动。
　　
　　
　　字数：1772
　　
　　
　　作者简历：李福成，男，63年生于山东汶上县。中专文化，现邹城市鲍店煤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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