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

李福成

                                                                            爱情
                                                                           李福成
       江华拿着录取通知书和户口本走进徐村煤矿户籍室门口时，看见赵燕蹙额站在柜台里边，而刘长亮和王其祥却嬉皮笑脸地站在柜台外边。赵燕严肃地说，刘长亮、王其祥你俩都追缠我，都想爱我；可我——赵燕打住话语，垂下头。
       赵燕，我不追你，是王其祥追你。刘长亮说。
       赵燕，我不追你，是刘长亮追你。王其祥说。
       江华听了这话，就赶紧低下头，想起了往事。
       念初中时赵燕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江华是劳动委员，在校能干，在家更能干。江华的父亲在井下事故中遭遇不幸，家中失去了顶梁柱；但每逢交学费时，矿上便送去救济金。而刘长亮是班长，学习成绩一般，因父亲是矿长，家中有钱，逢双休日就和王其祥一块去饭店吸烟喝酒。王其祥的父亲是徐村支书，登门拜访刘长亮父亲拉了关系，将王其祥从农村转至矿上上学。
       赵燕的舅舅是市公安局局长，江华和赵燕上高二时，便将赵燕招工安排在徐村煤矿保卫科干了户籍员。刘长亮和王其祥没考上高中，就一块在矿上干了掘进工。
       江华抬头，干咳了一声，说，老同学，你们好！
       赵燕转身笑道，嗬，这不是江华吗？你？
       江华说，我考上中国矿业大学了，是来办户口迁移的。
       刘亮说，哎呀，江华是大学生？厉害了！
       王其祥说，你怎么报了煤矿专业？到头来还得和我一样下井。说毕，朝刘长亮碰了一下眼光，两人走了。
       江华你是上完大学回矿找对象呢？还是在大学期间就找对象？赵燕问。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因俺家穷，不好找对象。
       你家穷，但人有志就不穷。我告诉你老同学，我现在开始恋爱了，要寻找爱情。但我要爱一个有志向的人，就像你。
       江华的眼光与赵燕的眼光猛地撞击，他赶紧将头转向右边看。赵燕说，你像害羞的大姑娘，我喜欢你，也爱你。
       江华吞吐，我、我怕刘长亮和王其祥。
       赵燕说，他俩算个狗屎！说毕，在一张纸上写了手机号递给江华，说，这是我的手机号，你到学校就给我打电话吧。
       好吧。江华把户口本递过去……
       深夜一点多钟，江华躺床上迷迷糊糊，脑海浮现赵燕的影子。赵燕说，江华，你喜欢我吗？江华说，我喜欢你。然后大胆地上前抱住赵燕……转眼  大学毕业，他拿着迁移证和毕业证回到徐村煤矿。正值八月，上午还热，江华穿着短衫，背着行包往矿户籍室走来。户籍室门外蹲着王其祥，左手夹香烟，右手抓一把锋利放光的匕首。江华见刀身子哆嗦，说，我是来落户的。他见门半开着，就推门进去了。屋里赵燕和刘长亮蹲在地上喘粗气。赵燕穿蓝色短衫制服，头发蓬乱，突然看见江华进屋，就站起来，没有说话，只拿眼看江华。江华避开目光，就看刘长亮。刘长亮穿着一件红背心，仍蹲地上，但右手却抓一把匕首。江华身子又抖成筛状，对赵燕说，赵燕，我、我毕业了。是来落户。赵燕说，你看到了，我现在的处境不能给你办，明天吧。江华说，那、那……赵燕急促地说，那什么那？！你过来。江华放下行包，绕过柜台小门进到里边。赵燕说，我爱的是你江华，你说你爱我吗？江华小声道，我爱你。赵燕大声说，那好，你抱我，吻我。江华后退一步，说，我……这时候，刘长亮站起来，将匕首当啷一声扔地上，走近赵燕一把抱住了她，扭头对江华说，你既然不敢抱她，那你站在这里干啥？！江华说，我、我走。回首看一眼赵燕，赵燕在奋力挣脱，口里说，刘长亮你放下我，我到死也不会爱你的！刘长亮抽出右手，一把将赵燕的嘴捂上，又用右脚绊了赵燕两腿，赵燕便倒在地上，刘长亮压了上去。江华慌忙走出屋去……
妈妈，你快点给我说，矿上的110前边号码加几？妈妈……正是凌晨三点多钟，睡在隔壁的江华妈，被江华深更半夜的喊叫声惊醒，起床走到江华卧室。见江华躺在床上，口里仍在喊，妈妈……江华妈摁亮电灯，问，江华，你醒醒，你是不是在做梦说胡话呀？
       江华坐起，伸手擦了眼泪，看看妈妈，又往四下看看屋子，确认自己是在做梦，说，妈妈，你回屋睡觉去吧，我没事。
       早晨七点多钟，江华给赵燕打通电话。江华说，赵燕早晨好！我想现在见你一面，我有要紧事与你面谈。赵燕说，好的……在矿平安路口东边，赵燕把车子放好，就听江华从西边路上朝她喊，赵燕——我来了！
       江华张口气喘地跑到赵燕跟前，瞪大眼睛仔细地看赵燕，问，你没出事吧？赵燕惊疑道，我出什么事啦?
       江华就将昨夜做梦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待说到最后便掉泪了。他伸手擦了一下泪，说，赵燕，请你原谅我！梦中的我，太胆小怕死了，我不配——话未说完，就听路上有两个人在朝这边大声喊，喂，那不是大学生江华吗？你在和我的恋爱对象干什么呢？！
       好像在搞晨恋，过去看看。
       两人是刘长亮和王其祥朝江华走来，江华握紧两拳。刘长亮走在前，笑嘻嘻地对赵燕说，你上班路过这里，是江华把你拉住的吧？他明知昨天见我和你处于热恋之中，今天他偏又插足。王其祥你给我揍他！
       赵燕慌忙上前拦住说，刘长亮、王其祥，你俩大清早的想干啥？！
       江华上前一把将赵燕拽到身后，说，赵燕是我的恋爱对象，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
       放你妈的狗屁！王其祥猛地抬拳捣向江华的鼻子和眼睛，连捣几拳。江华两眼立时被封上，鼻梁被打骨折，血流不止。江华拳头乱挥，没打着王其祥要害部位，口里却在大声喊，你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保护好赵燕。
       十分钟之后，矿上的110警车和救护车，一路鸣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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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历：李福成，男，63年生于山东汶上县。中专文化，现邹城市鲍店煤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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