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力度与温度

陈华清

书评摘要： 前不久传来大运河申遗成功的喜讯。作为改革开放以来正确评估我国灿烂文化史存，发掘其珍贵自然与经济价值，这是十分重要的一页。专家称，不同于古建筑、古遗址的申遗，大运河是仍在使用的“活态线性文化遗产”。对这类项目申请世界文化遗产，在中国尚属首次。陈华清的《有一种生活叫“江南”》为这一页历史留下了真实而精彩的记录。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使它不仅具有一定的文学价值，而且具有积极的史存意义。


角度、力度与温度

——读陈华清新作《有一种生活叫“江南”》

● 虹全  

     女作家陈华清的行旅散文集《有一种生活叫“江南”》（以下简称《江南》），最近由中国言实出版社推出，受到读者喜爱。全书计15万字，32篇文稿。作者对大运河畔南方城市杭州、苏州、无锡、南京以及上海、乌镇、徽州等，用华美深情的文字，细腻走读自然风光、人文景观、风土人情、美食佳肴。活色生香的江南文化，令读者如沐清风佳境。作者因喜欢古诗词中的秀丽江南，近年来多次到大运河畔浙江、江苏、安徽的名城行旅游览，关注、挖掘江南文化底蕴；“诗意行走”，写下篇篇心仪美文。业内人士说，能如此集中描摹运河畔南方城市，讴歌诗意江南、秀丽江南、人文江南的篇章在国内不多见。作者对江南的情有独钟，可见一斑。
    《江南》封面设计馨香温暖。“雨巷”，戴望舒的故居，文字记载中的觉苑寺巷。“派来风，遣来雨”，“我独自撑伞走在雨中的窄巷，徘徊在戴望舒的‘雨巷’，感受丁香姑娘的愁绪”。根据作者文中诗意，精心设计的水墨画图案，简洁、凝练、唯美。那撑着油纸伞行走在雨中窄巷的倩影，定格在了每一位读者的心头。
     打开《江南》欣赏，让我更感兴味的，是这部作品在内容写法上的用心、用意与用力。行旅散文需要纪实性与文学性的结合，但在具体写作中又很难做到两者的交融，众多的游记写作俗套于照相式，从进到出的面面俱到描写记述。此书却能别开生面，做到了这一点；尤以在角度、力度与温度三个方面的匠心独运而惹人注目，爱不释手。
    其一，角度独特而新颖。《江南》的叙事角度，多为第一人称，有时是视野的行走采访，有时又见眼光和精神思虑的精彩独特。这种内外视角交叉，多种视角兼有的叙述，使作品既有生动的亲历性行走性，又有浓烈的知识性趣味性，别具一种近距离的美感。
    在“太湖明珠”之无锡篇《无锡是个好地方》中，“太湖，在长江三角洲的南部, 江苏和浙江的交界处, 是中国第三大淡水湖, 号称‘三万六干顷,周围八百里’。太湖周围有众多的江、河、溪、渎, 纵横交织, 如同巨大的蛛网, 极富江南水乡风味。而淀泖湖群、阳澄湖群、洮滆湖群等像是把太湖拥抱, 太湖就是这些‘星’所捧之‘明月’。太湖不但美, 而且物产丰富,盛产鱼虾、莲藕等。那首风靡神州的《太湖美》把太湖唱得醉人心扉。以前唱这首《太湖美》,只是在脑海中跟随歌声想象太湖的美, 如今一个真实的太湖就在眼前。”作者娓娓道来，自然亲和，毫不忸怩作态，矫揉造作。
    “我最喜欢湖边的柳色。春天的柳树已抽出嫩嫩的柳叶。柳树褐色的枝干, 看起来沉沉闷闷。这些鹅黄的, 或是嫩绿的叶子, 给人生命勃发的惊喜。垂进太湖水的柳枝, 似是一枝枝碧玉,给太湖增加无限的生机。如烟的湖水, 碧绿的柳叶, 点点的船影, 明媚的春光。这太湖, 美啊!”如此质朴的心灵描摹，同样感人肺腑。文字的细腻生动、画面的婉约灵动、独特视角的采写，令我们这些“老无锡”也自叹不如。
    又如作者写杭州西湖的“剪一缕春光，坐在‘柳浪闻莺’，聆听这春天的欢鸣。”“突然，我听到‘吱吱’的叫声，这声音很清脆、很温驯、如同明媚的阳光从枝叶间渗漏，筛落一地，散在春天，一点一点冲击着我的心灵。”是的，就是这种感觉，江南别样的生活……
    其二，力度浑厚而强劲。读《江南》既让人心情舒畅拜读欣赏，又让人有一口气读完，掩卷深思的感觉，盖因作者采取了一种反差与反衬的方式。作者在具体描写中，有对现实见闻的“近”距离情景交融描写，也有超越时空与实际距离悠“远”的史存讲述思虑等；这种对比性的写法，既使线索犬牙交错、叙述间不容息，也显现出作者把控江南历史文化元素的超强能力与描述事象的强劲腕力，彰显其文笔的思想深度。
    作者写南京，写秦淮河的画舫游船，“两旁的古建筑与现代化楼群不断闪过……秦淮河见证了南京的兴盛与衰落，繁华与泪水。每滴水都映着历史的辉煌，每座桥都刻着历史的伤痕。”显然已经不是一般游记散文的功力所及，而是从移步换景转入思维和寻找刻画城市的文脉肌理，更是这种反差与反衬方式的展现。
    《江南》不仅描写江南的美景，更将笔触延伸到江南的美食和历史渊源。在“太湖明珠”之无锡篇《无锡，唇齿间的醉》中，写了无锡的美食。作者来无锡享美食，最喜欢的是“太湖三白”，赞称讲究色香味形特色佳肴的同时，还写了名称由来，“春后银鱼霜下鲈”“白鱼出太湖…隋时入贡洛阳”（《吴郡志》）白鱼别名“银刀”的历史传说：明末渔民张三抗击入侵清兵，中箭负伤，刀落湖中，捞起白鱼化作的“银刀”，神力相助，勇猛得胜。等等等等，如此历史与现实碰触之笔力，令读者趣味倍增，得益盎然。
    最难忘的是吃无锡太湖船菜“醉虾”。让读者在享受舌尖上的江南的同时，领略到了江南的历史底蕴和民俗民情。作者则用唯美的笔调，找寻那些魂牵梦萦的感觉，让人读后情不自禁地连想到《雷雨》中的那句精彩台词，发出“无锡确实是个好地方”的感叹来。作者对醉虾的选料和制作过程细细数珍，令人感叹其不愧为探秘各地美食的行家里手。

    其三，温度可触又可感。《江南》让人感佩，跟作者在写人叙事上，以内倾式的笔墨，去书写人物的心理活动与情感世界密切相关。如《无锡是个好地方》文中，从记叙人物形象、性格上说，都是栩栩如生的，尤其对旅途行走中遇到的讨价还价的出租车驾驶员、风景区美女导游的描写，还有那旅馆美丽女老板的精明、饭店俏佳服务员的倾情推介，其言与行，思与想，更有他们的急与恼，喜与忧，哀与乐。他们的心理活动与情感波动，本身就是过程的晴雨表。
    这种晴雨表，既显示了坊间不同人物的突出个性，也显示了他们所具有的共性：无锡美、江南美的多层次多角度和温暖度。因为作者带着自己的激情去写人物的心情、感情，就使作品葆有了人性的热度。从而以生动具象诠释了曹禺《雷雨》中的经典台词和歌曲《太湖美》。又如早春的西湖，虽然高大的梧桐还未披上绿装，但那“一树树粉红，却似繁华梦境”，将我们醉在花海桃林；西湖畔的松鼠，跳跃着，追逐着，“就像一个个律动的音符，又像一个个写在春天的感叹号”；西湖边的悦鸣，龙井村正宗的西湖龙井茶，当然还有西湖边那些凄美的爱情故事……

    拜读一篇篇美文佳作，犹如封底那余光中的诗，令人余音绕梁：“春天，遂想起江南 / 唐诗里的江南，九岁时 / 采桑叶于其中，捉蜻蜓于其中 / 江南 / 小杜的江南 /苏小小的江南 / 春天，遂想起江南 / 遂想起多莲的湖，多菱的湖 / 多螃蟹的湖，多湖的江南 / 吴王和越王的小战场 / 逃了西施 / 失踪了范蠡 / 失踪在酒旗招展的 / 乾隆皇帝的江南”。谢谢作者带给了我们这般可以遣情、可以独恋、可以诗情画意、可以自由独处、可以安抚躁动的温暖、迷人的江南旖旎风光和璀璨的运河文化！

    前不久传来大运河申遗成功的喜讯。作为改革开放以来正确评估我国灿烂文化史存，发掘其珍贵自然与经济价值，这是十分重要的一页。专家称，不同于古建筑、古遗址的申遗，大运河是仍在使用的“活态线性文化遗产”。对这类项目申请世界文化遗产，在中国尚属首次。陈华清的《江南》为这一页历史留下了真实而精彩的记录。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使它不仅具有一定的文学价值，而且具有积极的史存意义。

陈华清现为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是近几年活跃于国内外旅行散文领域的佼佼者、著名网络作家，已出版《榕树下的秘密》《行走在城市上空的云》《啄着阳光的鸽子》等文学集。这次《有一种生活叫“江南”》由出版社走版税推出，值得庆贺。诗意行走，笔健创丰，期待陈华清文友更多佳作问世。

（虹全，华师大中文系毕业。高级政工师。中央报刊记者站主要负责人。世界华人作家艺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长期从事机关文字工作和新闻采访。2000年开始文学创作，以散文、短篇小说、随笔杂谈见长，作品散见中国文化报等媒体副刊和《华夏散文》、《中国散文家》、《文学月刊》、《太湖》等杂志，曾获中国作家协会金秋笔会征文一等奖、中国散文华表奖杰出成就奖等。已出版书作10余本，计80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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