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傅有个本事,说起来虽不雅观,不少人却想学。 我们厂区坐落在丘陵坡上。清晨,不远处村庄里鸡鸣狗吠声此起彼伏。师傅踩着踢踏的木屐声,低头从生活区这个山头向办公区那个山头上的公厕匆匆走去。因为,厂里的宿舍全是单间的,没有厕所。
公厕四周花草茂盛,树木葱茏。师傅捡起一片巴掌大的落叶,径直往厕所蹲坑走去。只见师傅挥动树叶连划几个半弧,一大群山蚊子冲天而起。师傅丢掉树叶,唰地解掉裤带,呼啦一声蹲下,没等那群山蚊子杀回马枪,就迅速起身系好裤带,走了。
师傅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前后大概就十秒钟左右。没见过的人,打死也不相信。别的工友尽管蒲扇巴掌一起上阵,屁股依然留下一个个肿包,又红又痒。
师傅教教我吧。工友看见我一次次缠着师傅,就笑道,你师傅那本事,哪那么容易学啊。师傅听了,没说话。等工友走了,我悄悄问师傅,真那么难学吗?师傅笑道,真想学就得来我家搭伙。学成本事那天,我问师傅是啥道理,他瞪着我说,你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吃的粗,拉得快啊。
这天吃晚饭,师傅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叹道,本事你也学到手了,明天就不用来搭伙了。哪有这样赶人家走的,又不是没交伙食费。师傅的大女儿翠花在一旁说。翠花是厂出纳员。
师傅好像有点生气了,说,哼,天天抢着买菜抢着进厨房,以为我不知道?再不走,我屁股就得给蚊子叮满肿包了。明天就得走。
不准他走。翠花涨红着脸说。
那也行,明天开始,继续粗茶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