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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味道
李云娟/文
沿着民房群夹缝间的小道,拐弯,拐弯,再拐弯,走出来,就是个菜市。
在一家菜摊的后面,有一个窗口,窗台上放着一块木板,长方形的。木板上放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一条裤腿被从中间剪掉。一个盘着头,卡着宝石蓝发夹的女人正弓着身,拿着另一条裤腿比量着。
窗口左侧的墙壁上,红纸黑字:补,改衣服
室友甩了甩手,就是这儿。她补改的衣服可工整,细致了。
女人抬眼看了看,微微笑笑,接过我手里的裙子。她铺展开。
我指着领子说,我想改成圆领的。她抓了抓布料,翘了翘她的嘴唇,你这料子改成圆领容易皱。
她想了想,还是在周围压圏蕾丝边吧。 我按了按领口,好啊,那样会很淑女味。
她量了量我的脖围,说,做好要三十元。行,我几百元买的裙子,因这领子一直放着。
她点点头,转身指着身后的一大堆衣服,要一星期后来拿。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身后还有个男人,戴着眼睛,很知识的样子,他正忙着给衣服标姓名。
走在回去的小道上,室友说,他俩是逃婚到这的,男的本是老师,因为两人爱上了,都有家,离不掉婚,干脆逃出来。
我“哦”了一声,真勇气。
是啊,两人就在那十几平米的小窝里,白天营业,晚上用木板做床。
孩子呢? 他们说都寄读在学校,他俩出钱。
“哦”,我握了握拳头。
去领衣服那天,他俩依然一个在剪,一个在整理。我伸头看了看他们的小窝,毫不掩饰地问,是什么让你们这样?
女人很干脆,是爱,有了爱,苦,在心里却是甜的。
男人抬眼看着我,频频地点着头。
安徽宿州砀山李云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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