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张力曼

遗憾
　　                              
张力曼

　　“你总以为要体会人生就要多爱几回/与其让你在我怀中枯萎/宁愿你犯错后悔/
       与其让你在我爱中憔悴/宁愿你受伤流泪/莫非要你尝尽了苦悲/才懂真情可贵......”

　　听着许美静的这首歌，曼妮心里说不出的遗憾和伤感。她知道老公阿康在外面有了人，别的女人。她很清楚，尽管她不说。也尽管老公，阿康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那个女孩，曼妮见过。高挑，白皙，身材很好很性感。

　　那次曼妮刚准备打烊锁店时，突然来了一位大美女。

　　那女人婀娜多姿地进门，不说话，四处看着。曼妮赶紧亲切地打招呼。那女人只是笑笑。然后，屁股一扭，甩包离开。

　　曼妮接孩子回来的路上，突然想起来，还是感觉莫名其妙。

　　阿康最近总说忙，很少回来吃饭。有时很晚才回来，甚至有时夜不归宿。

　　曼妮隐隐地感觉到一丝微妙。言不清，道不明。捉摸不透。曼妮索性不去想。照常做饭、洗衣、看店、接送孩子。

　　可是有些是说来就来了，你想躲都躲不掉，你想不去理会都不行。比如昨晚，阿康半夜才回来。进了卧室，不洗刷，不吭声，蹑手蹑脚地脱了衣服就睡。早上起来，曼妮惊奇地发现，阿康背上有抓痕。对，指甲的抓痕。

　　曼妮沉住气，用关爱地语气指指那些疤痕，问阿康：“老公，这里痛吗？怎么好像有几丝抓痕呢？”

　　阿康立时扭过身，慌忙纠正道：“哪里是什么抓痕，可能是不小心擦伤。唔......或者，或者是我自己挠痒时抓狠了吧......”

　　曼妮不再追究。曼妮心里清楚。实际上，经曼妮提醒，阿康心里也很明了。

　　之后几天，阿康似乎老实多了。按时下班，按时回家，还会陪孩子玩。

　　可惜再也回不到从前。就这样回家、陪孩子的几天，也很快过去。阿康又旧病复发。开始“公司忙，应酬多”，少回家，晚回家，甚至不回家。

　　有次半夜，阿康的电话突然想起。因为离得近，曼妮欲帮阿康拿电话。阿康当时一反常态，凶凶地说：“给我！我的电话！”曼妮悻悻地递了过去。曼妮根本没想着去查看去留意安康的电话。曼妮更没想到，拿一下安康的电话，怎么就会惹得阿康那么恶狠狠地冲她嚷。曼妮觉得无意间他们夫妻之间的距离远了，两个人的激情亲情拉开了，淡薄了。曼妮不禁悲从中来。

　　曼妮是安静、淡雅的女人。这几年，曼妮一人经营着自己的小服装店，还接送照料孩子上学回家，照顾老公的起居。日子过得平淡些，但曼妮从不觉得委屈或者辛苦。不管阿康回来或者不回来，曼妮依然家里、店里、学校里忙碌。不管阿康想或者不想曼妮和孩子，曼妮依然悉心照料他们共同的孩子和这个并不富裕的家。

　　半年后，阿康突然失踪。只给曼妮发了一条短信，说是外出有事，不久就回来。接下来就短信不回，电话不通，再联系不上。

　　一天曼妮正在店里跟顾客谈价时，手机响起。曼妮掏出手机一看，是阿康！

　　“曼妮，我，我回来了。”阿康在电话那头嗫嚅道。

　　“哦！回来了，回来就好。”曼妮平淡地说。

　　阿康回来。看样子，似乎很憔悴，很疲惫。曼妮像以前一样做饭、洗刷，陪孩子。阿康也想参与进去，他想多陪陪曼妮和孩子。曼妮温和地接受阿康，和阿康一起陪孩子看电视做游戏玩耍。

　　一周后，吃过饭。曼妮收拾碗筷后过来和阿康一起跟儿子逗乐。儿子大笑着，嚷着，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时阿康电话响了。阿康没注意。曼妮想了想，挪身过去，拿起电话，递给阿康：“老公，电话。”

　　阿康迟疑地接过电话，看了一眼，又挂了。很快，电话又响。阿康无奈，接了电话。然后匆匆下楼。

　　曼妮透过窗户往楼下看。那个女孩！对，那个曾经看曼妮服装店的女孩。只是那个女孩不再婀娜多姿，不再扭腰晃臀。她，拄着拐杖！

　　过了一会儿，阿康上楼回来。一脸木讷，局促不安。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怎么不让她上来坐坐？”

　　“啊？你，你知道？你不生气么？”

　　“气？气又有什么用呢？”

　　“曼妮，对不起！我，我们说清了。没事了。”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吗？带她去大医院看过了？”

　　“嗯。是的。”阿康看着宽容的妻子，坦然地说，“不必担心，她会慢慢恢复的。”

　　儿子跑过来，天真地眨着眼睛问阿康：“爸爸，那个拄拐杖的阿姨是谁啊？”

　　曼妮一声叹息。阿康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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