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宇杯征文0450】爷爷的歌

徐全庆

爷爷的歌
徐全庆

爷爷失忆了，每天窝在他的家中不肯出门一步。他所谓的家只有两间房子，破破烂烂的，什么也没有。爸爸说，他这是想念奶奶呢。我疑心不是。奶奶去世那天，爷爷说，奶奶一辈子心都在他身上，可他愧对奶奶。
爷爷的身体变得很差，整天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发呆。有时也会坐在门前晒太阳，嘴里呜呜地哼唱着什么。我凑上前，支起耳朵听，却听不清他唱的是什么。
我试图让爷爷恢复记忆，拿出几张奶奶的照片拿给爷爷看，讲他和奶奶之间的故事。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又找出一个厚厚的布垫，爸爸打我时，我就把它塞进衣服。那是爷爷一针一线缝制的，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他呆呆地望着，没有特别地反应。
爷爷胸前有个伤疤，我摸着那伤疤讲他当兵时的故事。有一次，爷爷护送一队文艺兵时突然遇袭，他挡在了一个女文艺兵身前，替她挡住了子弹，他却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
爷爷听着，眼睛放出亮光，脸上竟出现一抹红晕。他抖抖地站起来，嘴里呜呜地唱着什么。我还是听不清。
突然，爷爷跌坐在椅子上。
爷爷去世了。
不久，一个中年人找到我家，交给我一盘磁带，说是他奶奶去世前让他想法交给我爷爷的。
他说他奶奶是个文艺兵，和我爷爷一个部队。
二十年来，每次给爷爷上坟，我都会放那盘磁带。那是一个年轻女子唱给情哥哥的歌，一支相约来生的歌。爷爷去世前唱的就是这首歌！
我觉得，爷爷不仅愧对奶奶，其实也对不起他自己。

作者姓名：徐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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