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牛

刘华东

        爷爷讲了一个杀牛的故事。
        1969年的豫南，马上就过春节了。我们生产队里的一头牛老了，没有了劳动能力。社员们开会决定卖给那些北京来的知青学生娃，让他们解解馋。商量好二十元钱，从学生集体户的伙食费里扣除。二十元钱也算大数目了，社员劳动一年也就分几十元钱。
        腊月二十五宰牛那天，知青中年纪较大的刘建军去杀牛。他稍懂一点屠宰知识，胆子也大。老牛被拴在特制的栏杆里，前后左右不能动弹，只有头能上下活动，很像古代的装在囚笼里的犯人。
        刘建军提着明晃晃地刀子来了。老牛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左顾右盼，眼里滚出硕大的泪珠。社员们只是默默地看着它。
        这时有人说：快看！老牛流泪了，快看啊！只见浑浊的泪水一滴滴滑落，打湿了老牛满脸的毛。又一阵沉默后，老牛突然发出哞——哞——的叫声。刘建军操着刀走近老牛，老牛发出撕心裂肺一声凄厉的哞叫……
         那时正是暮色四合时分，村子里刚归栏的牛不管远近都低声哞叫，哀哀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村子。
         刘建军突然丢下菜刀，转身走了。
         爷爷说，那一年，我们家和很多人家一样，都过素年。

作者：刘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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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

老牛也有情，细节传神。

刘华东

谢谢

刘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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