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二趴缸（趴pai子缸，东北俗语矮粗胖的缸）

北娜

这口二趴缸（557字）
文／北娜

我的所有努力没能留住母亲的咳嗽。在父亲满头白发时，他终于同意来城里和我们一起住了。
当我与妻高兴地开着皮卡来接父亲时，父亲已经将东西收拾妥当。我没能理解父亲的默默无语，甚至没有提议去看看母亲的坟头便催促父亲上车。
父亲仿佛没听见我的话。他径直走进外屋指指那口缸说:“能把它装上吗？”
我的童年印象最深的就是家里这口被母亲叫做“二趴缸”的缸了。
小时候母亲用这口缸春天下大酱，夏天困晒洗澡水、秋天腌酸菜、冬天装粘豆包。
我特别喜欢听母亲趴在这缸口唱歌。歌声多少次熏醉我童年的梦。即便是母亲离世多年，余音还常常在我的心头萦绕。
十几里上学的路上，常常啃着母亲塞给我的冻馒头，嚼着父亲放在我书包里的萝卜咸菜，一走就是好几年。
我常常看着咸菜疙瘩，抠着上面浸出的白色盐巴，在心底里发誓 ：走出去，带上我的父母亲，再也不让他们吃这玩意儿了！
“这破缸拉去干啥？”妻的问话声音很大。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搓着手掌红着脸看我。
我瞅瞅妻，又看看父亲，没有吱声。心想：我的新楼房，偌大的阳台，还真没有给这口缸留有余地儿。我的沉默换来的是父亲的几声叹息。
“爹，这缸还真沉，我轱辘不动它……”
父亲听我这话，不知哪来的劲头，撸起袖子，扎撒着双手说:“我来，我来……”
当我与父亲如跳“锅庄舞”似地挪动这口缸时，父亲的白发映入我的眼帘：它像极了萝卜咸菜上的盐巴。



    【作者简介】北娜，原名赵佳，女，黑龙江齐齐哈尔市人，公司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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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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