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纸蛋

倾城月光

抓纸蛋（534）

文/黎凡

　　李老栓坐在木桌前，木桌正中放着一只装有24个纸蛋的大口碗。

　　老婆悄声说：“"今年我来试试。"”

　　李老栓低声喝道：一边等去！一个妇道人家，参合个啥！老婆悻悻然退到了旁边。

　　李老栓用烟杆敲击几下桌子，指着大口碗说：我们生产队24户人家，今年任务猪十头，十头猪都在这里面，还是以抓纸蛋的办法来决定。

　　大伙躁动起来：咋比去年多了两头？

　　李老栓又说：到公社交任务时猪要过称，不能少于160斤，不达标的，算任务没完成，要扣除一部分人的口粮。

　　人群里有人嘟囔：人都吃不饱，哪有粮食喂猪？去年我家把猪喂肥了，人差点儿饿死。

　　李老栓拉长声音说：不管什么困难，抓到猪的，任务必须完成，国家要拿猪肉支援第三世界，这是大事！抓纸蛋，就凭自家手气，怨不得别人。这办法是我发明的，老规矩，我带头先抓。

　　李老栓率先从大口碗内捡出一个纸蛋。

　　社员们也提心吊胆地相继去抓，展开纸蛋那一刻，有的笑得合不拢嘴，有的立即蔫头耷脑，有的当场抱头痛哭。

　　李老栓慢慢展开手里的纸蛋，一个“"猪”字跃然纸上。在旁边巴望了半天的老婆见状，消瘦蜡黄的脸唰地变白了：你啥手气？年年都能抓到猪？这日子咋撑哪！

人群散去，李老栓坐在桌前，望着墙上一排“先进生产队”及“先进革命分子”奖状发愣。他抓的那颗纸蛋还摆在面前，那一个锅灰印的小记号，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

作者：黎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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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憨老叟

一个先人后己的先进工作者，不愧是时代的英雄。